外公:“嗯?阳阳,你刚才说啥?”
尚阳欲盖弥彰地咳咳两声:“我是说外公您放心,我这么大个人了,还照顾不好自己不成?更何况还有尚厚德在呢。您放心的去吧,多和老朋友聚聚,玩得开心一点哈,要多玩几天也不要紧哈,到时候我去接您回来……”
外公那一句,“你到戚沉家里住一个月吧”硬生生没能找到机会出口。
放下电话,外公对着空气,无声地笑了。
“这小皮猴。”
姓尚的小皮猴简直像在死刑前得到了大赦天下的圣旨。顿时,眼前一片天朗气清鸟语花香莺歌燕舞蔚为大观……
喜大普奔!
尚阳先给戚沉回了个信息:太上皇这月出差,朕下个月再班师回朝,小戚子你的心意朕看在眼里了,特此恩准这一顿连带下一顿接风宴都由你请了。
钦此!
他也不看戚沉的回复。咳咳两声,背着手,绷紧了脸,溜达溜达着回了输液室。
黎青还坐在椅子上,没继续背英语范文了,脑袋正一点一点在打盹。
尚阳心里还憋着火,叫来护士换了针,就坐在黎青旁边玩俄罗斯方块。
黎青自打尚阳坐过来就不瞌睡了,低眉顺目地盯着地面,好像他鞋上写着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道大题。
尚阳心道,你怎么不干脆带两只笔来啃呢?
黎青这人自律克制,但小毛病也不少,比如爱啃笔头,还有点强迫症,每个笔头要啃得一个样。
尚阳每每看到都直抽嘴角。
当着黎青的面,尚阳给尚厚德打了个电话。
“喂,我明天不回去了。外公出差了……”
……
“嗯,再住一个月,大概圣诞节之后走。”
……
“知道了。我会照顾好他的。放心。”
……
挂了电话,余光瞥到黎青飘忽过来的小眼神,尚阳心道一声‘小样’,翘着二郎腿,边插着一只耳机听歌,边漫不经心地玩俄罗斯方块。
黎青小心翼翼地朝他凑近了一点:“……尚阳,你……明天不走了?”
尚阳只当没听见,大声哼着歌:“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
黎青:……
这歌词是怎么回事!
“……”黎青再往尚阳的方面挪了那么一丁点:“那个,尚阳,你刚才是说……圣诞节之后再走吗?”
尚阳歪头晃脑,唱得更大声了一点:“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买不回来!”
黎青扯了一下尚阳衣袖:“尚阳……”
尚阳终于有机会展示出他高冷的后脑勺了。
他高贵冷艳地捻起两根手指,将他的袖子从黎青手里拽了回来,面对着黎青一字一句地唱。
“伤了我的心,再买不回来!”
黎青:……
作者有话要说:
后天见。
啊啊啊啊啊,裸辞在家瘫了这么久,存款终于花光了,又要去面试了。
我太南啦!
我想继续上学,QAQ!“噗嗤——”对面一个大叔见此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黎青扭头看他,神色戒备疏离与冷漠。
尚阳也皱了皱眉。
中年人约莫四十出头,大概是不注意摔了,小臂上被磨了一道十几厘米长的伤口,小护士正在给他上药。
他戴着讲究的金丝眼镜,穿着笔挺而昂贵的西装,上衣口袋上别了个钢笔,一看就和港剧里的高级知识分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还是已发财致富版本的。
这副港剧精英打扮,在上溪县医院输液室一群狗皮帽,旧棉服,东北揣的老头老太太里,简直鹤立鸡群。
“无意中打扰了。”中年大叔倒挺和善地打了招呼,指了指黎青的校服,“两位小朋友是上溪高中的学生吧?”
黎青习惯性地戒备着。
尚阳不咸不淡道:“是。您有什么事吗?”
中年大叔解释道:“我高中在上溪旅居过三年,是从上溪高中毕业的。算起来,应该是二十五年前的事了。”
原来是老校友。
黎青待人疏离,只并不作声。
尚阳面儿上和气了一些,客客气气地道:“那可真是太巧了。”
并没有多接话之意。
贾乘风并不在乎尚阳态度,看向二人,或者说看向黎青:“在高中时代,我也有个要好的朋友。刚才看着你们打闹,就想起了他。实在抱歉。”
黎青忽然抬头:“现在你和朋友怎么样了?
中年人黯然摇头:“七年前,他因为意外去世了。”
黎青垂下了眉眼。
尚阳道歉:“抱歉。我们没想到……”
“没事,本来也不关你们的事。只是我触景伤情罢了。”中年人舒朗一笑。摇头望向黎青,“尤其这位小同学与我的朋友长得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