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枝组织了下语言,补充道,“就像突然失去生活的重心,也失去了生活的中心,你,明白的意思吗?”顾南枝问得底气不足,她一直觉得自己拎得挺清的,现在看来不还是白搭一颗恋爱脑,到关键时候总词不达意。
林筝听懂了,她握紧方向盘,努力在笑,“明白,好,我不急。”不急着长大,但要用最短的时间学会付出。
顾南枝笑了,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喉咙里含糊的话像是对自己说的,“感情是我们两个人的,怎么处,怎么谈,外人插不着手,顺心就行。”
林筝听不清楚,车子进了地库停好才慢几拍地问她,“刚说什么?”
顾南枝摇摇头,没解释。
林筝亦没有追问,就那么看着她,心跳很慢,“为什么只带一届高中?”她问。
顾南枝迟疑地转过头和林筝对视,在隐瞒和坦诚之间选了后者,“视力越来越差是一方面,主要原因是我没办法继续心无旁骛地对待那个职业。”
“为什么?”还是那个单调的问题,顾南枝却犹豫了,“因为一个人。”
“谁?”林筝在问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顾南枝看着林筝,黑沉的眼睛像是要把她卷进自己的世界。
林筝放弃挣扎,随着她的目光一点一点沉沦,然后,在某个瞬间天光大亮。
“你。”顾南枝说。
林筝心一沉,很快悬起。
顾南枝的声音像无形的线,拉着她,也放飞她,“当我开始确定对你的心意,就没办法将教师当成一个单纯的职业来看,看着学生的时候我总会想起你,想着如果你还在,是不是可以将问题回答得更完美,如果你在,是不是会在叫我‘顾老师’的时候眯着眼笑,敬我但不怕我,如果你在……”
顾南枝笑着,起伏目光压了诸多情绪,“如果你在,我会觉得教育其实也不是那么枯燥。”可你不在,而我不能违背自己入职时的宣誓,让它变得枯燥无味。
顾南枝的心事很淡,但落地有声,在林筝心头敲敲打打。她始终没说话,借着地库暗色的光看顾南枝。
忽地,林筝用手勾住顾南枝的后颈带向自己,将唇压了下去。
顾南枝有短暂失神,很快反客为主,舌头重重压着她,燃烧着热意的手指反复摩挲她耳后敏感的皮肤。
沉重呼吸和唇齿纠缠时发出的暧昧声音让本就狭小的空间更显逼仄。
不知道是谁先起的意,林筝低低的喘息变成娇柔呻.吟时,顾南枝才意识到她已经从驾驶位挪到了自己这边,此刻正跨坐在她身上,用情人间最火热的亲吻去传递最深的心意。
有人夜半回家,车子驶入地库的声音让顾南枝一惊,搭在林筝腰上的手无意识捏了下,不重,对林筝来说恰是春风遇火,顷刻燎原,“亲我……”
车声渐近,而后人声远去。
林筝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软软地趴在顾南枝肩头,咬着她半裸的肩。
顾南枝仰着头,呼吸很重,“不开心?”她问。
林筝松了嘴,但没远离,被顾南枝亲得酥麻发疼的唇贴在她肩上留了浅浅牙印的那处,“没有。”
“嗯。”顾南枝嘴上这样应,心里还是不大放心,手掌贴着林筝后来回抚摸。
余韵渐歇,林筝抱紧顾南枝,在她耳边喃喃地说:“枝枝,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顾南枝工作忙,时间过得紧张,想了下才慢声回答,“嗯,半个月左右。”
“你有很想要的东西吗?”林筝问,只要顾南枝开口,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满足她。
顾南枝动了动发麻的腿,将林筝抱得更紧,“倒是真有一样,惦记很久了。”
林筝从顾南枝怀里坐起来,兴奋地问她,“什么?”好像要拿礼物的不是顾南枝,而是她自己。
顾南枝心情愉悦,她微微垂目,一点一点将林筝身前的衣服拉好,然后抬头,望进她黑亮的眼底,“你。”林筝去项目组报道那天,顾南枝亲自送她去的学校,临下车前还不忘叮嘱她和老师同学好好相处。
林筝莫名有种自己第一天上学,家长放心不下的错觉,“顾老师,顾枝枝,我不是三岁小孩儿了,你快去上班啊,乖。”
林筝解开安全带下车,风风火火地往校门方向跑。
跑了几步像是想到什么,快步折回来,绕到顾南枝那侧敲了敲车窗玻璃。
顾南枝正和人在微信里聊工作,听到声音后抬头,见是林筝,严肃的脸上立刻露出点笑容。她将车窗玻璃放下来,单臂搭在车门上问她,“怎么回来了?忘记拿东西?”
“不是忘记东西,是忘记了你。”林筝俯身凑近,沐浴露香甜的味道不经意飘进顾南枝鼻腔,让她本就柔软的状态更加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