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
这还为她好了是吧。
典意内心默默翻了个大白眼。
“那你滚吧。”
“大小姐,您不能赶我走,我是老爷……”
那佣人刚开口被典意打断了,“其他人,如果也不满的,可以和她一起走。”
典意径直穿过人群握住季然手腕,微微翻转,不经意间见到一条长长的红色疤痕。
疤痕攀附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扎眼。
典意的指尖情不自禁触了上去,季然顿了顿,飞快缩手,手腕背在身后。
“大小姐,希望您不要后悔今天所说的。”佣人面上红转白,白转青,大概是觉得典意的无视让她觉得很没面子,仆人兀然站起来,咬牙切齿说,“我走了。”
典意头也不抬一下,“嗯,好走不送。”
佣人:“……”
随后是的响动,没多久,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典意和季然两人。
终于安静了。
典意微微舒了口气,她瞅瞅空荡荡的客厅,又看向季然,语气里攀了些同情,“季然,你这么不受欢迎啊。”
季然皱了皱眉,没说话,侧身欲走。
她刚迈了步,衣角又被勾住了。
典意牵着她的衣角,紧张兮兮问,“然然,你有没有受伤,刚刚他们没有对你动粗吧,我给你上药吧。”
说完,不顾季然反对,典意摁着季然肩膀让她坐在沙发上,而她仔细翻转着季然的手腕和小腿检查伤势。
季然身上布着许多小淤青,期间最狰狞的,还是蜿蜒横贯右手手腕的疤痕。
一片红红的,看着像烫伤,还是陈年旧伤。
典意能感觉得到,当她目光落在这道疤痕时,季然身形一颤,手往后缩了缩。
似乎很抗拒这里被看到的样子。
这怎么伤的啊。
按理说名媛们最在意就是容貌了。
典意咬咬唇,没憋住心中所想,脱口而出,“你这儿还疼吗?”
“……”季然默了几秒,吐出两个字,“还好。”
“我给你上药吧。”典意在药箱里翻出烫伤膏,挤在指尖上,“刚刚他们……”
话还没说完,面前人忽然站了起来,语调清冷,“你又想做什么?”
典意一怔,也站了起来,“烫到后不上药会留疤的……”
两人面对面站着,直到这会儿,典意才看清季然的模样。
季然比她高了小半个头,凤眸狭长,微垂着看她时无端端给人一种压迫感,唇角微微上扬着,勾着意味不明的弧度,薄唇轻启,“你打翻那碗粥前,没考虑过留疤的问题吗?”
远看还只是感觉,凑近了看才能发现季然的瞳仁是极致的黑,宛如万年不化的寒冰,长而翘的睫毛也遮不住眸光的冰凉。
轻飘飘一句话,让典意的所有解释梗在咽喉里。
空气都跟着安静了。
“我……”她张了张口,正想着怎么解释,忽然肚子毫无预兆的咕噜了声。
“咕噜噜”
季然:“。”
典意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这肚子怎么这么不争气呢!早不叫晚不叫偏偏这时候叫!
“我去找人做吃的!”典意拧眉,手指抵着衣角微微用力,“你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去做。”
季然嗤笑,“人都走了,你找谁去做?”
“诶?”
典意歪头,没反应过来。
“你刚刚让滚的那位,是你爸派给你的生活管家。管家都带头走了,其他所有人都跟着她一起走了。”
典意:“……”
哦。
她后悔了成不!她不会做饭啊摔!
典意很早就进了模特圈,常年在外漂泊,早年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事业有起色后,通告也多了,也没机会给她学做饭。
她揉揉胀痛的太阳穴,摸出手机,“那我想想点什么外卖吧,你要吗……”
季然皱着眉,进了厨房,带上门。
“……诶。”典意思考了片刻,就刚刚两人不愉快的聊天,她认为季然把她那份饭也煮了的概率不足十。
还是乖乖点外卖吧。
厨房内。
季然的手机提示音响起,一条接着一条的,联系人备注着苏红。
她快速看完对方发来的信息,敲下按兵不动四个字。
她瞥向客厅,典意这会儿瘫在沙发上呈大字状,正懒洋洋看着手机。
换做从前,典意可没那么安静。
季然是活过一世的人。
被欺辱,被利用,疯狂过,绝望过,最后坠入深崖。
季然以为自己死了,但再睁眼时,却发现自己回到了十六岁,回到仍在典家当千金小姐时。
短暂慌乱后,季然冷静下来,告诫自己不能走上辈子的老路,于是她温顺下来,不动声色建立自己个人势力,报复上辈子欺辱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