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顺势环住盈袖,轻轻地拍打着女孩的背后,替她顺气。
蓦地一瞅,这丫头肌肤白如玉,难得的是腰细,酥.胸却挺拔,到底是年轻,处处洋溢着如花年岁的明艳。
“公子,别这样。”
盈袖使劲儿挣脱开,不妨头,胳膊肘碰翻了酒壶,淡白色的酒流了李公子一身。
她知道不能得罪客官,也知道在局子上可能被非礼,原本豁出去了,可事到临头,还是怕。
“盈盈,还不给李公子赔罪。”
牡丹杀鸡抹脖子般暗示。
被摸两下又能怎地,还能少掉块肉?这位财主出了正月,就要回长安了,再想发这样的财可就得等到明年的这时候。做这行,永远不缺新面孔,届时又有新姑娘在酒楼伺候,她哪里还能讨赏钱。
“公子,她头一天做,真是不会。”
牡丹笑着解释,忙道:“莫不如叫她下去,换桂枝来伺候。”
“那倒不用。”
李少挥挥手,随意抓起盈袖的长披帛,将身上的酒擦去。
他看向瑟瑟发抖的女孩,笑道:“琵琶弹不好,客官侍奉不好,连摸一下都不让,你说说,你还能作甚?在酒楼混,可不光长得好就行,你这样小脚千金般的做派,可是一文赏钱都拿不到。”
“我,我。”
盈袖都急哭了,蓦地,她看向桌上的几个酒壶,大着胆子:“我会喝酒。”
“哦?”
李少来了兴致,他垂眸,瞧见女孩脖子和心口有些微微发红,显然是不能喝的,男人笑着问:“你能喝多少?”
“公子叫妾喝多少,妾就能喝多少。”
盈袖定定道。
“好!我就喜欢豪爽痛快人。”
李少从怀里掏出张五十两的银票,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风月场上的妓.女太油滑,难得今儿碰上个新人,又美又懦,可眼里却透着决绝和坚韧,果真有趣。
李少坏笑道:“一壶酒五十两,怎样,盈盈姑娘,你敢喝几壶?”
“公子没说笑?”
盈袖忙问。
“谁同你玩笑呀。”
李少用筷子夹了条炙牛肉,斯条慢理地嚼,笑道:“爷是生意人,一诺千金。”
“好。”
盈袖狠狠心,端起一壶沉甸甸的酒,旋盖塞子,仰头就喝。
美酒入口,甘醇香冽,可喝多后胃就烧得慌,更何况她还许久未进食。
原先,她也只想多拼些赏钱,可到后面,她就是想灌醉自己。
自从柔光死后,她就一直在强撑,想悲痛,想哭,可周围虎狼环伺,只能拼着最后一丝冷静。到现在,她就是想醉,用酒熨烫一直疼的心。
两瓶酒喝尽,盈袖已经晕乎了,有些想吐,看向略有些诧异的李少,摇着空酒壶,含泪笑道:
“公子爷,两壶喽。”
一旁的牡丹愣住,她猜到这丫头缺钱,可是连命都不想要了么,不知道喝酒也能喝死人么。
“哎呦,光喝酒多没趣儿,爷,您尝尝咱们酒楼的鱼脍。”
牡丹夹了块鱼,蘸了点酱,送到李少盘中,莫名,她觉得陈姑娘和当年走投无路的她很像,便想替陈姑娘解解围,笑道:“这鱼可是千里迢迢从海城拉回来的,肉质紧密滑嫩,比寻常的河鱼更鲜。”
“你别说话。”
李少挥挥手,他直勾勾地盯着盈袖,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抽出两张,啪地一声按在桌上:
“一百两。”
男人挑眉一笑,看向盈袖,因上着妆,她面颊微微发红,方才喝酒时,有些许漏了出来,一直顺着脖子,流入双.乳间,更兼着她好似有什么伤心事,忍着不哭,可目中含着泪,如同雨后的凤仙花,一枝红艳露凝香。
“还敢喝么?”李少笑着问。
“敢的。”
盈袖拿过那一百两银子,卷好了,塞入抹胸里藏好。
她又拿起一壶酒,深呼吸了口气,仰头就灌。
方才实在喝多了,这会儿小腹已经微微鼓起来,胃里实在烧得难受。与酒楼三七分账,她得三十两,莫掌柜再给她抽两成酒钱,顶多算五两,三十五,还差好多……起码得把桌面上这几瓶全喝掉。
谁知喝得太猛,盈袖被呛住了,差地吐出来,她赶忙捂住口,咬牙硬生生将恶心憋回去。
刚要接着喝,忽然,对面睡着的谢三公子忽然抬手,胡乱往桌上一拍。
他没睁眼,也不起身,只是懒懒地说了句:
“堂堂七尺昂藏的大老爷们,欺负个女人,好没趣儿。这是一百两银票,陈姑娘拿钱走吧,今晚别出饭局了,好生休养去。”
盈袖愣住。
盯着桌上那张皱巴巴的银票,一时不知该拿不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