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蝉,我问你,你想不想进陈府。”
陆令容笑着问。
“自然想了。”
红蝉手紧紧地攥住被子,薄唇紧抿住,委屈道:“难不成要我当个没名分的外室?我好歹也算官户家的丫头,总比海月那起庄子上出身的贱婢强吧,便是看在姑娘和太太的面,陈府也得容我。”
“好,你能这么想就好。”
陆令容笑了笑,扭头朝小院某处看去,挥挥手,不多时,走来一个样貌平平的家仆。
那家仆低垂着头,站在门口,一眼都不敢往里头看。
“姑,姑娘。”
红蝉不禁将被子往上拉了下,遮住娇躯。
她忽然有些害怕了,伺候了十多年的姑娘,怎么好像从没认识过似得。
“你想做什么?”
红蝉小心翼翼地问。
“莫怕。”
陆令容用帕子包住手,将那家仆推进屋。
她顺手将门关上,找了张椅子,坐下,随后让春娘把屏风拉过来,挡住她。
“若想当人上人,那就得吃得苦中苦。”
陆令容接过春娘递来的香茶,抿了口,从雕花屏风的缝隙往外瞧,那男仆已经按照她事先的指示,开始宽衣解带了。
“红蝉,你必须尽快怀个孩子,否则压根进不了陈府,放心,这事就咱们几个人知道。”
陆令容懒懒地窝在软靠上,闭眼,听着屏风后的动静。红蝉吓得尖叫,可很快就被那男仆捂住了嘴,紧接着,罗汉床就开始吱呀吱呀地晃荡起来。
女孩唇角勾起抹浅笑,一股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
她喜欢表哥没错,可也容不得被他羞辱。
凭什么她得像个外室似得被他偷偷藏在雅容小居,凭什么她的婚姻由他支使。
她不喜欢被人当成棋子,一点都不。
陆令容脸上生起抹红晕,笑了。
等着吧,日后陈府可有大乐子瞧呢。陈府
月色凉凉, 照在浅碧色的烟罗纱窗上,凝着股难以言说的愁。
屋里又香又暖,燃了能让人凝神静气的白檀香。
盈袖这会儿穿了厚软的寝衣, 坐在梳妆台前, 她用小银剪将烛花剪短了些,随后, 从漆盒里取出那张写了药方的桃花笺, 细细的读。
纸上那些药材名好些都没听过,而治疗的法子更是匪夷所思,要用锋利的小刀切割女子的那个地方。
那位陆表妹到底得了什么病, 不只是月经不调这么简单吧。
盈袖皱眉细思了片刻, 将那张方子背了遍, 哪天得空了, 私底下问问擅长妇子千金科的大夫。
倒不是她太过嫉妒, 是赵嬷嬷素日里在跟前唠叨, 一定要提防住在外头的那位表小姐,那可是个佛口蛇心的女人, 最是会哄爷们, 还会挑拨离间, 小小年纪就长了几百个心眼,便是束冠做官的男人, 怕是都算计不过她。
想到此,盈袖头又疼了。
总感觉这位陆表妹挺熟的,以前好像见过似得。
盈袖叹了口气, 将那方子收到锦盒里。
今晚和陈南淮闹了那么一出,她真是不愿再和这男人过下去了,想立即回曹县。
本来要去找老爷, 被赵嬷嬷拦住了。
赵嬷嬷环抱住哭泣的她,劝了好一会子:我的奶奶,这会儿天都黑了,城门都下钥了,你即便要回娘家,总要等天亮了吧。
好孩子,今晚上是大爷的错,喝了两口怂酒就开始对你动手动脚,回头我一定骂他。
嬷嬷也是女人,懂你的心思,肯定是恨极了他怀疑你,言语上刻薄你,换我也受不了。但姑娘啊,如今你成亲了,有些话是不能随意说出来的,譬如和离啊、下堂啊,特别伤人的。
哪个小夫妻没个拌嘴打架的时候,日子就是这样磨下来的,互相体谅一下,他呀,真的是在意你,注意到你近日胃口不好,今晚巴巴的提了两食盒能开胃的零嘴儿回来,我想着你可能有孕了,怕吃坏肚子,就把吃食扣下了,那小子委屈的跟什么似得,嘴噘得都能挂油瓶了。
想到这儿,盈袖不禁笑出声。
就在此时,只听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头推开。
盈袖抬头朝前瞧去,见陈南淮从外间走进来了。
他瞧着有些狼狈,头发微微有些凌乱,身上的酒味儿甚浓,怀里鼓鼓的,不晓得藏了什么东西。
“那个,你还没睡呢。”
陈南淮尴尬地挠挠头,准备脱大氅,但又害怕被盈袖看见自己胳膊上有抓痕,还是裹紧些好。
“在等我么?”
陈南淮陪着笑,走过去。
盈袖白了眼男人,将小银剪攥得紧紧的。
他要是还敢乱来,她可就不客气了。
“还生气?”
陈南淮微微弯下腰,柔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