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穿了条亵裤, 上半身不着寸缕, 身上有股特别好闻的瑶英香味, 胳膊从她脖颈下伸过来, 让她枕着,另一手则进到她的肚兜里, 虚按在她的胸.脯上。
真讨厌。
盈袖抓住陈南淮的腕子, 将他的手抽出来。
谁知惊动了他, 他身子微动了下,将她抱得更紧了, 与此同时,手轻按上她的小腹,迷迷糊糊地咕哝了句:
“别闹。”
“你起开。”
盈袖厌烦地用力推开他。
而就在此时, 陈南淮如梦初醒,轻呼了声,立马坐起来, 头下意识左右扭,含糊地说了句:“怎么了?”
男人咽了口唾沫,手摩挲了把脸,坐着醒了一会子,扭头去看侧着身子睡的盈袖,帮她把被子掖好,刚准备重新躺下,发现这会儿天已经蒙蒙亮。
“袖儿,你醒了么?”
盈袖没理会。
她一句话都不想说。
“大夫开了什么药,睡恁久。”
陈南淮有些担忧。
蓦地,男人忽然像想起什么似得,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摸着黑,走到柜子那边,从里头取出自己昨日穿的那套锦袍。
屋里太黑,他一边眯着眼往绣床那边瞧,一边往上穿衣服。
穿好后,陈南淮踮着脚尖走过去,坐到地上的脚踏上,他把头发抓乱了些,上身趴在床上,作出守了一夜的样子。
“咳咳。”
陈南淮清了清嗓,手指去戳盈袖的背,试图唤醒她。
“袖儿,袖儿。”
盈袖仍不想理,双眼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指尖看,佯装熟睡。
“怎么睡得这么沉。”
陈南淮笑了笑,狠狠心,轻拧了下她的屁.股。
“干什么呀。”
盈袖大怒,立马翻转过身子。
往前瞧去,陈南淮这会儿趴床边睡得正熟。
“有病。”
盈袖悄声暗骂了句,疲累地闭上眼。
陈南淮此时紧张得心狂跳,偷偷睁开只眼,发现盈袖还是睡着。
他不甘心,这回用食指轻挠了下她的腰。
她怕痒,一点都受不了别人动她腰。
“做什么嘛。”
盈袖彻底怒了,腾地一声坐了起来。
一瞧,陈南淮正趴着睡,仿佛被“惊”着了,打了个哈切起来,原本一脸的迷瞪,一看见她,立马转醒,起身坐到绣床边,手附上她的额头,担忧地问:
“什么时候醒的?你现在感觉怎样?”
盈袖挥开他的手,冷笑了声,这大概就是陈南淮罢。
在你面前永远表现得温柔体贴,可背地里,却把你往死里坑。
“我没事。”
盈袖头无力地垂下,盯着锦被上绣的大红牡丹。
她真的很想与陈南淮撕破脸,与他对质,可如今在陈家,真的是孤掌难鸣,就算这对贼父子把她药死,哥哥嫂子估计都不会知道。
“刚才做梦,梦见被一条恶狗追着咬,惊着了。”
盈袖面无表情地说出这番话,把愤怒和不满全都按捺住,淡淡地讽刺了句。
“呦,这可真是巧了。”
陈南淮往前挪了几分,歪着头看盈袖,手指从脖子里勾出条红绳,绳的末端绑了个卷起来的黄色符纸,他将这东西取下来,笑道:
“昨儿晚上老爷同我说,他也梦见我被只黑狗追,找道婆问了下,说是我之前出事受惊了,便给我写了张符。”
说这话的同时,陈南淮将符给盈袖戴上,笑道:“我一个大男人戴这玩意儿作甚,没得叫人笑话,你戴着,压压惊。”
“我不要。”
盈袖厌烦地将红绳扯下,长出了口气,避开陈南淮炽热的目光,皱眉道:“你拿走罢。”
“怎么了这是,脾气恁大。”
陈南淮没恼,笑得更粲然了。
头先听赵嬷嬷说过,女子有孕后,脾气都会大些。
再说了,昨儿下午的事都是他的错,一定要忍让,可不能再得罪她了。
“你不是想回曹县么?”
陈南淮手肘撑在床上,笑着看盈袖,手刚伸出去,想要帮她将垂落的黑发别在耳后,生生收回来。
“昨儿我在雨地了跪了好久,求了父亲松松手,他同意了,说等荣国公夫人寿宴完后,就让咱俩一道去曹县小住段日子。”
“真的?”
盈袖有些不信。
“当然了。”
陈南淮见盈袖面色好像有些缓和了,忙道:“大夫说你底子好,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劳累,要静养一两日。”
“少哄我了,怕是养着养着就临盆了。”
盈袖撇撇嘴。
她手紧紧攥住被子一角,强忍住眼泪。
“真不骗你。”
陈南淮隔着被子,摩挲着盈袖的腿,笑道:“实话告诉你,虽说长宁侯不同我计较了,可张涛之太太仍死咬着我不放,带着孩子天天上门来闹,正好,我出去避避风头,等事情冷了再回来,再说了,而今你哥哥是曹县县令,我还要去找他谈谈榷场茶酒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