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松回头,看见从巷子深处走出来个风姿绰约的女人,是如意娘。
这女人撑着伞,提着个大食盒,慢悠悠地走到他跟前。
“是你害得我儿子!”
陈砚松咬牙,怒喝。
“陈老爷说笑了,分明是张涛之的太太来寻仇。”
如意娘淡漠地为自己辩解,叹了口气:“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你可真歹毒!”
陈砚松怒瞪着如意娘。
“陈老爷言重了,妾身不过是个蠢笨妇人。”
如意娘笑笑,将食盒放在地上,从怀里掏出帕子,轻轻地抹着自己唇角的浮粉,斜眼觑向昏厥的陈南淮,柔声问:“妾身略通些岐黄之术,陈老爷,你敢让妾身救大爷的命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一次突破了极限,7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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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张涛之,陈南淮在曹县打压同行,逼死了这位爷,他老婆后来一直讨公道,连锁反应,长宁侯家老四(张涛之外甥),不忿舅舅被陈逼死,欺负盈袖,又被小陈暗害,张涛之姐姐悲愤欲绝,没了半条命。
老陈借机,把老四之死嫁祸到老左头上
今天,在如意娘挑拨,梅濂的带人出来下,朱氏神奇般的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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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锁了,回复不了评论,我回在了147章评论区,写了几句梅濂“不劳夫人费心了。”
陈砚松心里憋着火, 如今搭救儿子为上,他哪里有闲工夫和如意娘斗嘴斗舌,忙叫来几个人, 把南淮抬上车。
雨越下越大, 噼里啪啦地砸到车顶,让人心烦。
车内稍显拥挤, 除了陈砚松父子, 还有两个经验老道的大夫。
“淮儿、淮儿。”
陈砚松跪在车内,轻轻地拍打儿子侧脸,他不敢遮挡住琉璃灯的微光, 身子略微往后倾, 脸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老爷别急。”
大夫一边处理陈南淮的伤, 一边劝陈砚松:“并未伤及要害, 大爷怀里揣着幅画, 挡住了匕首, 他就是流些血,受了点伤。”
“画?”
陈砚松怔住。
他捡起儿子身边那幅沾满了血的卷轴, 打开, 画中是个妙龄少女, 眼底和他一样,都有米粒大小的胭脂痣。
陈砚松手剧烈地抖, 指头揩掉画上的血,苦笑了声。
“爹…”
陈南淮虚弱地睁眼,薄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微颤着,手紧紧抓住父亲的下裳,恨道:“杀了那个女人!”
转而, 陈南淮像是想起了什么:“别,袖儿说我对不起那个女人,别杀了。”
“好孩子,先别说话,一切有爹爹给你料理。”
陈砚松按住儿子,柔声哄:“千万别乱动,咱马上到家了。”
“爹…我是不是要死了。”
陈南淮疼得额上青筋暴出,哀求:“你去找她,就说我要死了,她心地善良,肯定会来看我的。”
“好,爹答应你。”
陈砚松心里疼得厉害,他知道,袖儿根本不会看南淮。
原本年底他就能抱上孙子,一家四口和和乐乐过日子,为何一死二伤,怎么会这样。
是啊,是他害了自己孙子,还有自己的两个孩子。
雨似乎小了些,打在院中的花树上,将花瓣摧残,落在碧绿的芭蕉叶上,静静地弹一曲残红别绿。
左府
梅濂站在后宅的大门口,冷眼盯着不远处地上的血,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他看着妻子拎着食盒走过来,叹了口气,淡淡道:
“你怎么把张家太太叫来了,那妇人和二弟有仇,肯定会伤他的。”
如意娘笑笑,将伞撑在丈夫头顶,叹了口气:“我也是好心,想化解二弟和张家的仇,没想到那妇人会跟过来杀人,是我糊涂了,我去投案自首罢。”
梅濂轻拍了下妻子的肩膀,柔声道:“这事和你没关系,又不是你杀的人,是陈家和张家的恩怨,咱们该做的都做了,如今,只盼着妹妹身子赶紧好起来,一家人还像从前那般和乐。”
一旁立着的大福子听见这番话,不禁打了个寒噤。
这对夫妻,真是绝配。
很早之前,大人与他闲聊的时候就说过,梅濂有如意娘这么个妻子,会在官途走得更远。
“行了,咱们走吧,也不知姑娘现在睡了没。”
大福子拎着半人来高的油纸灯笼,走在前面带路。
“敢问小哥,我妹妹如今身子怎样?”
如意娘从荷包里掏出个银锭子,笑着塞到大福子手里。
“不错。”
大福子很自然地收了银子。
“怎么个不错法?”
如意娘紧着问了句。“现在吃什么药?脸色怎样?能下地了么?”
见大福子没言语,只是笑眯眯地搓着手,如意娘立马明白了,赶忙掏出锭银子,微笑着塞到大福子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