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月抱着双肩,酒店空调很足,有些凉。
秦卿抹匀口红,抿了抿唇,温柔的豆沙色在唇上晕开,“去挑件衣服披着。”
余心月打开衣柜,被旁边另外一个小物件吸引目光。
是只招财猫的小吊坠,红线连着,挂在柜子里。
招财猫笑眯眯的,两爪抱住个小小的“烛”字。
二十年前这种手链在学生中正流行,传说在憨态可掬的招财猫身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就能逢凶化吉,万事如意。余心月也买过一串,不知什么时候束之高阁。
“还没决定?”
清清冷冷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余心月身体微僵。
一截皓腕从她眼前晃过,红绳雪肤,格外惹人。
晃得她眼睛好像烧起来一样,忍不住低下头。
秦卿各色高定中拣选,最后拿起件雪纺披肩,盖住小孩线条优美的肩。
“喜欢吗?”
也许是害羞,少女垂下眉眼,安静地点了点头。雪纺晶莹轻薄,看着像片轻飘飘的云,而小小锁骨纤细精致,半遮半掩,没入白云里。
秦卿愣了半秒。
眼前的女孩堪称上帝的杰作,无论皮相还是骨相都是完美。
她的美实在太张扬了,大眼浓眉,雪肤红唇,浓墨重彩凑在巴掌脸上,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明艳不可方物。幸亏现在还有婴儿肥增添纯真感,稍微压一下这无方的艳丽。
太外放的美丽,不是什么好事。
容易遭人嫉妒,引来灾祸。
秦卿没有说话,默不作声把披肩往前拉了拉,遮严实那段锁骨。
紫罗兰酒店顶层。
有资格入住行政走廊的人不多,用餐区安安静静,零星几桌坐着人,低头轻声交谈。
各色餐点摆在干净碟中。
秦卿问“喜欢吃什么?”
余心月把目光落在碟中烤的金黄的面包上,“面包就好了。”
秦卿淡淡点头,“自己拿,那边有厨师,有想吃的让他帮你做。”
端着高脚杯的男人走来,沉重地说“我听说小小姐的事了,节哀。”
“谢谢。”秦卿面上没有表情,漆黑的眸子像结了层薄冰,是不加掩饰的薄凉冷淡。
计傅手微微一顿。
看来秦家大小姐比传说中更不好亲近。
他唇角往上扬,露出一个玩味笑容,自我介绍道“我叫计傅,刚刚回国。”
余心月闻言,猛地抬头,瞥向两人。
计傅,星觉二少,也是秦卿以后的丈夫。
他人模人样,却并不是什么好人,婚后出轨、酗酒、家暴,后来两人离婚闹得沸沸扬扬,计傅在媒体前诋毁秦卿,而秦卿也由此再次从幕后走向台前。
看着风度翩翩,实则是个暴躁又小气的渣男。
余心月眼珠子转了转,忽然轻轻笑了笑。
二十年前星觉不比以后,还是如日中天势头正盛的时候。
计傅目光自信,把秦卿当成势在必得的猎物。
秦卿“恩。”
语气是显而易见的敷衍。
计傅似笑非笑,“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本来想过几天就去拜见秦伯父。”
说完,他等了半天,笑意渐僵。
秦卿正眼都懒得给他,不经意看见小孩好奇地往这边望,大眼睛黑润黑润的。见她瞧过来,小孩心虚地低下头,黑绸般的乌发垂下,遮住眉眼,只露出一小点红彤彤的耳朵。
计傅也跟着望过去,没看清余心月的脸,只是问“那是?”
秦卿“路上捡到的小孩。”
计傅愣了一下,“捡到的?”
秦卿走到小孩身前,见她手中碟子空空,“怎么,都不爱吃?”
余心月咬了咬唇,“不是。”
小脑袋依旧低垂着。
秦卿盯着露出来红红的耳尖尖,不知道为什么,很想伸手去捏一捏。
“多少吃一点东西。”
这样才长得高。
女孩似乎在别人眼前羞得不行,不见刚才房里的古灵精怪。
闻言只是把头垂得更低,拿起勺子去盛汤。
大概是紧张,小手微微在抖。
计傅笑着凑过来,“她叫什么名字?”
话音刚落,女孩就被吓得手一抖,新鲜温热的罗宋汤笔直倒在男人雪白西装上。
一滴不剩。
“不会小心点吗!没长眼睛?!”
男人瞬间变色,大声吼道。餐区仅有几个人都循声望过来。
女孩受到惊吓,手足无措地立在原地,肩头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