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双手扶住了她,属于女子的幽香从她身边飘来,尉迟离偏头一看,下意识往旁边躲。
结果不小心压到了伤口,疼得脸都皱了起来。
“晚霁?没事,不必扶我,我自己可以。”她连忙说道。
晚霁却纹丝不动,她低垂着眸子,轻声道:“公主身上有伤,还是让晚霁侍候您吧。”
她抬头看了尉迟离一眼,一双眼眸湿漉漉的,眼底那颗泪痣在雪白的脸上无比突出,她的眼神似乎隐藏着许多情愫。
尉迟离被这眼神看得心里十分不自然,她笑得疏离,试图挣脱她的手。
奈何这双腿实在是不给力,人家好心扶她,她又不能发火更不能动手,二人一时间僵持不下。
“罢了罢了,你扶吧你扶吧。”尉迟离放弃了挣扎,只得加快了蹦的速度,试图早点到达,早点解脱。
晚霁也不生气,仍然尽心尽力地服侍着,她的身体距离尉迟离越来越近,尉迟离只能朝着另一边蹦,二人就这么越走越歪,都快挤进草丛里去了。
“公主在逛花园?”一个十分冷淡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尉迟离抬头一看,是柳罗衣。
她怀里抱着一个食盒,眼神落在了晚霁搀扶着尉迟离的手上。
“呃,我正要去找你……”尉迟离意识到她的眼神有些不对,急忙解释。
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柳罗衣哦了一声,然后转身想走,尉迟离急忙张口喊她,谁知还没等话音挤出嗓子眼儿,柳罗衣就又转了过来,大步走到尉迟离面前,抬手便将食盒塞进她怀里。
尉迟离被硬邦邦的食盒这么一顶,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柳罗衣转向晚霁,道:“既然公主已经找到我了,那便我来吧,多谢。”
晚霁不说话,二人就这么对视着,过了一会儿,还是晚霁败下阵来,点了点头,后退一步。
柳罗衣一把扯过尉迟离,搀扶着她继续往前走去,独留晚霁独自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动,面朝着尉迟离离开的方向,像是一座雕塑。
尉迟离终于又走回了直线,就是感觉,周身有点发冷……
她往柳罗衣身边凑了凑,笑道:“你又给我送吃的啊?”
柳罗衣不说话。
“这次是你做的吗,你做饭容易受伤,还是叫……”
“丫头做的。”柳罗衣说。
“那就好,那就好。”尉迟离讪笑着。
于是二人越走,越往柳罗衣那边偏去,同样差点挤进草丛里。
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片梨树,尉迟离终于松了口气,她觉得自己的腿都要断了。
柳罗衣搀着她走到院中的石桌边,尉迟离坐下来,刚想开口,就见柳罗衣转身走进了屋子,将门关了个严实。
尉迟离挠了挠头,她做错什么了?
尉迟离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看了看自己的腿,放弃了站起来的可能,只得慢慢悠悠地打开食盒,低头吃了起来。
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只是,这厨房的丫头平日里做菜一向偏甜口,但是今日味道却很咸,不过整体吃上去区别不大,所以尉迟离没有在意。
直到她吃出了一小片鸡蛋壳。
不对啊,当时招厨子的时候,便是挑准了那丫头的细心和好手艺,怎么如今连蛋壳都没挑出来?
尉迟离看向了柳罗衣紧紧关着的房门,勾起嘴角。
这个柳罗衣,怎么从来都是说一套,做一套。
用过饭后,尉迟离伸了伸发酸的腿,觉得自己如今应当更加适合躺着,而是不是坐着,于是她蹦着来到了柳罗衣门前。
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柳罗衣的声音:“公主既然吃过饭了,便请回吧。”
“这般就要赶我走?我累了,开门。”尉迟离懒洋洋地倚着门,打了个哈欠。
“公主自己的屋子大多了,何必来我这里。”
“不是,我今天也没惹你啊,走回去太累了,我今晚在你这里过夜。”尉迟离十分郁闷。
一阵沉默。
尉迟离叹了口气,心道这个柳罗衣哪都还好,就是这个脾气古怪得要命,真是难煞人也。
她用手扶住门,打算借力转个身,等柳罗衣这莫名其妙的火气消下去再同她讲今日的事。
谁知道门竟在这时开了,尉迟离一个站不稳,直直地倒了下去,正好砸中了前来开门的柳罗衣。
柳罗衣哪能扶得住她,二人就这么一个压一个,摔倒在了地上。
还好尉迟离下意识单手撑地,另一只手垫在了柳罗衣的肩膀后面,将她整个人抬高了些,这才让她免于直接仰倒,伤到头。
柳罗衣睁开紧紧闭着的眼睛,第一眼便看到了尉迟离纤细修长的脖颈,她被她紧紧搂在怀里,她的手环绕着她的双肩,周身充满着属于尉迟离的独特的味道,这种感觉几乎令她当场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