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就在文茵几乎以为对方成为了尸体的时候,消息来了。
——“你戴上眼镜,仔细看看我发的是什么。”
文茵眯起眼,像个高度老花的老年人,她猛地凑近屏幕,一笔一划地看过去。
那两个字是:大乌。
……她死了。
“砰”的一声,一只成年的美短四肢一蹬,就将文茵放在桌上的包给踢了下来。
文茵的太阳穴隐隐炸开,她摔开手机怒吼道,“大乌!”
大乌可怜地“喵”了一声,呲溜一下又跑了个没影儿,只剩那灰白色的尾巴在文茵视野里一闪而过。
当年两只美短是一窝,她和翟北祎一人领了一只回去,她的是“大乌”,翟北祎的是“小乌”。
后来分手,两只猫也没再见过彼此一面。
她将头狠狠埋进了靠枕里,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天呐……她刚刚跟翟北祎说了什么??
一头杂草般的头发从枕头里抬起,露出了一双悔恨的眼睛,她颤抖着双手,试图挽救这个局面。
而还没等她为自己做无力的辩解,翟北祎又发了一条消息来。
——“当年是谁在床上哭着说我太大了?”
她什么都没看见,她已经死了,她不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霓虹靡丽,夜色斑斓。
由数根电子灯管组成的“FATAL”巨型LOGO搭建在在仓库门口,五光十色的霓虹闪耀,一望无际的天幕低垂。
在南城僻静的郊区荒地上,有一片废弃的仓库群。
仓库的墙壁因长期无人管理而布满了各种涂鸦,生锈的空油漆罐被涂上了刺目的红与蓝,本该结满蜘蛛网的地方此时却人声鼎沸,音乐轰耳。
身穿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严肃谨慎,正在仔细核对每一个进场者的证件与邀请函。
这是Cario在国内办的第一场show,主办方格外重视。
“离开场还有一小时,能让我们先进去采访cario小姐吗?”
“我们这些媒体记者从前天你们搭场我们就蹲守在这了,你不能连十分钟的采访时间都不给我们吧。”
“是呀!我们可以不进后台,你们定个地方也行。”
人头攒动的各家媒体都挤在后台的门口,保镖黑色的西服都裹不住强壮的肌肉线条,双臂发达,小腿壮硕,戴着黑色的墨镜不苟言笑。
守在紧闭的后台门口,他们抬起手,阻止了他们继续向前的势头。
秀场的后台内。
模特们各据一方,几个化妆师在其中来回穿梭,靓丽的镜台前堆着凌乱又满当的化妆箱,正大敞着。
秀场的总执行路易正右手攥着无线麦,一身周正的西服已经被他扯得凌乱又褶皱。
面色板得发青,嘹亮的嗓音透露着掩饰不了的焦躁,聚焦的视线在房间内来回梭视。
“文茵呢?有人看见文茵没?!”
一个模特突然转过头,抬起手指了指最里侧的那个房间,“她刚才好像去cario那了。”
对方骂了一句,“靠!这时候还搞姐妹情深!”
路易急匆匆地就往那个房间走去。
化妆间的靠边位置,坐着一个酒红色大波浪的女人,她抬手拢了拢头发。
讽刺地开口道,“反正是文茵,哪怕她裸妆上阵,cario也会护着她,不是吗?”
一边说着,边转过头来,仰视着路易那张因这句话而不悦的脸。
“你是总执行,又不是Queen,cario都不急你急什么,况且她一会儿不就出来了。”
嘲讽的微笑渐渐收紧,最终绷成了一条直线,语调下沉,“毕竟今天,她可是主秀。”
周围的model都面面相觑,谁也没多说什么。
要是文茵真的耽误了,那也是cario那边的问题,跟她们又有什么关系,孟冬当这么多人面讽刺文茵关系户,但这么想的又哪止她一个人。
谁不想做主秀模特?谁不想被更多的人看见?模特这个圈的赏味期本来就很有限。
想要出头,就得踩在别人的头上往上爬,她们不是向着孟冬,她们是嫉妒文茵。
路易瞥了她一眼,烦躁地捏紧了眉心。
孟冬和文茵不合是整个圈内都知道的事儿,偏偏这两脾气都不怎么样,一凑一块儿就很难搞。
抬手看了看表,路易拿起麦克风。
“人查仔细一点,开场前一个记者都不准给我放进来,今天的秀谁搞砸了谁他妈立刻给我滚蛋!”
暴躁无比,后台的气氛比刚那才那会儿更紧张了。
时针向前走了十多分钟,后场已经有些乱了。
换下来的衣服堆在一起,桌上的化妆品散得到处都是。
“嘎吱”一声,门开了。
文茵大半个身子从门缝内露了出来,正侧着身,跟一个短发女人笑着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