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得把这身子,这心都折进去才算甘心。
不想去思考爱欲源自生理或是心理,翟北祎的行动力总是超她一步。
文茵移开眼,置若罔闻地摆摆手,“算了,不聊这个了,你怎么在这。”
想了想,又自作聪明地添了一句,“你也来喝酒?”
坐在旁边的男人唇角一紧,目光也深浓了下来,“也?你就这么爱糟蹋自己的身体?”
一次,两次,三次,她想让他看到,知道她喝多少次?做给他看?那她的目的达到了。
他看得心焦,也把自己那档子心思也看的透彻明白了。
文茵愣了愣,还是顶了一句,“你不懂。”
双唇紧绷的男人忽然轻嘲出声,“我要懂你,还能这么多年……”
DJ忽然换了首歌,在舞台上打碟嗨的不行,瞬间音浪高过了人浪,一下冲没了翟北祎的声音。
文茵向他靠近,嘴型夸张地问他,“什么?”
除了动感的鼓点和节奏,什么也听不见了,连兴奋的欢呼都不怎么震耳了。
像个滑稽的小松鼠似的,翟北祎没说话,只是捏了捏她的腮帮子,将那里揪出来一块,嚣张地勾着唇角。
叫人不爽极了。
好像故意似的,引得她去好奇,去探究,然后再耍耍她。
文茵不悦地拍开他的手,从椅子上跳了下去。
从一旁挽起了顾乃,就把人往门口拖去。
穿着高跟鞋,顾乃毕竟没有当个model,哪有职业的走的那么稳准狠,连跑都贼利落。
磕磕绊绊的,倒显得顾乃才像那个酒喝多的。
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沉默地跟在她们身后,就像一道看不见的影子,只在暗处闪过。
两个女人衣着靓丽地从吧台走到走廊,如果不是有一个目光如炬的男人在身后盯梢,恐怕早就有人按捺不住要来截胡了。
翟北祎绷着脸,气息平稳,一路望着那个试图加快脚步的女人。
心头却有什么东西汇入了进来,让他心里变得充实起来。
他回来了。
所以,她愿不愿意留下?
城市的角落里,隐秘的地带总有暗流涌动,昏暗滋生,深重的露水从石墙缓缓滑落,“啪嗒”地砸到了坚硬的泊油路面上。
方才刚刚下了一场阵雨,潮湿的地面还积压着雨水,有些渗透到了里层,有些还浮在表面。
黑色的车胎沉重地停在一条狭窄的小路尽头,车灯乌着,窗内也一片漆黑,瞧不见里头的人影。
唯有一闪而过的金属打火机,透露了主人存在的事实。
橘色的火光随着“叮”地一声,啪地亮起。
摇曳的小火苗在夜色中晃动,隐隐映照出火光后,一张沉静的男人的脸庞。
鼻梁高挺,眉眼俊俏,即使面色不愉,但也瞧得出精气神,是不错的。
捏着火机的手腕上空空荡荡,那只牢牢攀附的手表被主人解了下来,扔在了副驾上。
冰冷的表盘和光滑的座椅表皮,奢华相当,但在此时的气氛下,瞧着却有些死气沉沉的。
如果有多事的路人经过,恐怕会从中看出一点脊背发凉的感觉。
黢黑的眼微微敛着,清亮的瞳仁却径直盯着前方。
单手夹住烟身,李泽祁终于从胸腔中吐出一口闷燥的烟气。
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闷的。
白色的烟雾缭绕在车内,好一会儿才随着晚风消散掉,他按下大半车窗,俊逸的脸从车内露了出来,面色沉沉。
抖了抖烟灰,嘴角挂了丝嘲意,后颈也跟着向上扬了扬,懒散地舒展开了。
要不是因为孟冬煞费心机地来送一本杂志,他本该就将这件事当做没看见。
文茵没有跟他解释,似乎也不必跟他解释。
他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两人之间若是一开始就没有信任,那么以后也不会有。
再想、再想得到她,也不想从头,都是错的。
但是,好像自欺欺人是一种毒药,一旦开始,就渐渐上了瘾,迷了神思。
而清醒以后,之前的混沌与茫然,都像是笑话一样,叫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犯了蠢。
少年时期的恋情无疾而终,就像是心头一颗化不开的朱砂痣一样。
时隔这么多年,还能互相吸引,彼此纠缠。
他是利己主义者,也是个现实主义者,对于理想化、投入与收成不对等的投资嗤之以鼻。
翟北祎是生意场上的雄狮,也是一把利器,这样的人能站到他的对岸,并非是池中之物。
是他高看了翟北祎,还是低估了爱情。
如果只是想要报复,那翟北祎的戏也做得太“用力”了,任谁一眼都能看穿他的心思,连藏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