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曜的脸上始终挂着那抹淡笑,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情绪。
反倒是顾南奚听到“初吻”二字,耳根悄悄地红了。
好在包厢的灯光并不明亮,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傅以曜身上,没人发现她的异常。
她湮没在暗处,抿了口气泡水,乌黑的大眸定格在傅以曜的后背上。
他一向如此,任何场面都不能让他失控。
一群人在傅以曜身上问不出什么,悻悻然地收了手。
像是为了泄这口不快之气,豁出去般说道:“既然阿曜坚持要玩这个大冒险,我们就由着他吧。”
傅以曜朝顾南奚勾勾手指,“跟我过来。”
顾南奚眨了眨眼睛,有些懵。
“礼尚往来,我昨天给你买了这么多东西,你今天理应帮忙是吧?”
顾南奚又懵了几秒,才算明白了傅以曜的意思。
敢情是准备拿她充人头啊?
“关我什么事,不去。”顾南奚很有底气地回拒。
傅以曜扣住顾南奚纤细的手腕,低沉的声线在她耳畔响起:“万一被他们审问出我的初吻被谁夺走的,你可以想象我们家里那四位长辈什么反应了吧?还是说妹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嫁我了?”顾南奚倏然起立,扯出一抹娇艳的笑靥:“我当然愿意帮忙。”
可这是能帮忙的事情吗?当着众人用嘴喂酒,跟被他们揭穿两人曾经接过吻有什么区别?
顾南奚欲哭无泪,她当初怎么会头铁得去偷吻傅以曜这个性冷淡?
傅以曜仿佛能洞察她内心的想法,在旁给她支招:“撒娇撒泼都行,你开口他们就不会说不。”
顾南奚忍不住踩了傅以曜一脚,谁都没他阴损。
明明是他的烂摊子,结果他自己倒是全身而退了,将她推到前线去送死。
顾南奚双手合十抵住下巴,软糯地开口:“各位大哥行行好呗,我只是一个可怜无助的人质,请你们高抬贵手。”
邵闻逸指着傅以曜骂:“你可真够损的啊!拉着南奚做挡箭牌。”
傅以曜的手臂搭在顾南奚的肩上,从容地笑道:“我们兄妹情深。”
最后傅以曜的大冒险就在顾南奚的软磨硬泡下搁浅了。
有了这次教训,傅以曜便再也没输过,而且还整得所有人跪下求他放过。
他还美其名曰:“妹妹,哥哥给你出气了。”
顾南奚甚是同情其他人,毕竟她也吃过这种亏。
谁跟傅以曜玩阴招,谁死得惨。
偏偏他斯文儒雅的形象深入人心,人人都道他是天之骄子,光明磊落。
碍着顾南奚这个女生在,聚会不到十二点就散了,傅以曜喝了酒,自然由顾南奚开车回家。
临走前,邵闻逸还不忘将蝶语霏的作品塞给傅以曜,勒令他必须好好看看。
傅以曜将文件袋丢进后座,人去了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就闭上了眼睛。
一路安全到家,顾南奚将傅以曜的车子停进车库,才叫醒他。
傅以曜睁开双眸,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的缘故,眸色很沉。
像极了那个夏天被她偷吻后的他。
顾南奚有片刻的恍惚,直到耳边听见傅以曜说:“到家了?”
她才如梦初醒,而傅以曜已经恢复如常。
顾南奚应道:“到家了,你能自己回去吧?”
傅以曜揉了揉顾南奚的脑袋,轻笑:“难得见你关心我,放心,没醉。”
顾南奚打掉傅以曜的手,冷哼道:“谁关心你啊?”
傅以曜笑着收回自己的手,然后探过身子,去够后座的文件袋。
顾南奚看了眼,猜想应该是什么重要文件,并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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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南奚跟周瑾年吃完饭,回到家里,佣人说顾之岑跟沈幼琪夫妇和傅柏业跟苏温瑜夫妇今天度假回来了,现在在傅家。
听见父母跟干爹干妈时隔一个月终于归家了,她就有些迫不及待,跟佣人说了声,也往傅家去了。
傅家的客厅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顾南奚一进门,就甜腻地说道:“爸妈,干爹干妈,我想死你们了,你们终于回来了。”
“也不见你打个电话给我们。”沈幼琪瞥了眼没有良心的女儿。
“这不是怕打扰了你们嘛。”顾南奚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谎,没有他们管束,不要太自在,哪里还会主动送上门被他们审啊?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还真的挺想念他们的。
顾南奚在傅以曜旁边的位置落座,小声嘀咕:“他们回来了,你怎么没通知我一声?”
傅以曜垂眸冷嗤:“怕打扰你约会。”
“你少亵渎我跟周老师纯洁的关系。”
傅以曜瞅了她一眼,没再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