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毓特不要脸,点头说是,被一通嘲讽。
但是柳词就很喜欢这种状态。
她跟贺毓现在都挺好的,她爱贺毓,贺毓也爱她。
可彼此之间已经有桥梁了,贺毓自己却摇摇欲坠。
哪怕情况是在变好,她主动去治疗,十分配合,她们拥抱的时候亲吻的时候,柳词都快觉得她好了。
但终究有点不同。
有些发现一旦泄出,就再也收不回了。
但我都即将痊愈,贺毓也会的吧。
柳词也没想到自己会对未来充满希望。
小的时候反而没那么多期盼。
“邵倩啊?邵倩跟贺毓后来还一块上学过的、的啊,也熟。”
申友乾跟邵倩也是朋友,转学之后跟贺毓一起玩,邵倩也会在,只不过邵倩不太喜欢廉晓礼,所以他们要去看廉晓礼,她就不去。
“贺毓都没跟我说过。”
入口的奶茶不是很甜,但很清爽,柳词这句话带着点微微的抱怨。
但申友乾却感觉得不到任何的低落,就是那种很普通的话,却让人觉得她俩特别好。
“这有啥、啥可特别说的,我们走了之后贺毓跟邵倩还一个、一个班。邵倩你也知道,跟贺毓一样大、大高个,还有点壮,老有人开她玩笑。”
申友乾这么说,柳词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口角或者打架,贺毓一贯的作风,她就是这样,见不得别人被欺负。
“她总是这样。”
柳词低头,又喝了一口奶茶,她的头发很长,又很黑,也很直,看上去格外柔顺,早就不复少年时那个头发干枯分叉的瘦小模样。
偏偏有些回忆就是如影随形。
“邵倩也、也脾气好,人总是觉得所有胖、胖子都是脾气好的,乐观开朗笑呵呵,”申友乾叹了口气,“哪、哪有这样的啊。”
柳词:“你这么大了还在感慨。”
申友乾其实心思很细,大概跟女孩一起长大,再加上从小被人嘲笑,这点居然也没让他长歪,家庭给了他很多帮助,父母都是很好的人。
所以到现在,居然是一帮人里过得最不错的。
“不然呢,跟每个人不一样的面、面嘛,跟老婆老说这些也不好,毁我形象。”
申友乾笑了笑,“你妹妹上次说漏嘴,急死了。”
柳词:“我就知道。”
申友乾唉了一声,“怪我太和善了。”
柳词点头,“具有欺骗性。”
“你跟贺毓学坏了。”
“小语大概觉得我生气了。”
柳词低头,“不过我也能理解她。”
“老申啊,你觉得贺毓她……高兴吗?”
这个问题没头没尾,申友乾愣了好半天,颇为苦恼地说:“她平时不是最乐呵的那个吗”
“柳语上次问我贺毓家里到底什、什么情况,我还想了好一会。”
“她从小就讨厌她爸,这、这个你知道,不过……唉柳词,你比我了解她的。”
申友乾说得很诚恳,柳词嗯了一声。
“她心里有个坎,很难迈过去。”
申友乾啊了一声,“这句话,贺、贺毓说过。”
“嗯?”
柳词抬眼。
申友乾点头,“好、好几年前,有点记不清了,读、读大学的时候,我们聊到你,她、她也这么说你的。”
贺毓很少跟申友乾聊到柳词,他们一块出来玩就是开心地玩,因为还带着廉晓礼。
提到柳词那天是个圣诞节。
贺毓跟申友乾都刚上大一,从各自的大学回b市跟廉晓礼一起跨年。
一起吃了一顿火锅,包厢里的那种,廉晓礼在外面不肯摘口罩,吃饭的时候口罩被贺毓没收,瞎聊天。
跨年礼物是申友乾跟贺毓去挑的,用盒子包好,里面是电视机形状的音箱,天线还有毛绒边。
廉晓礼说了声谢谢,申友乾嗨了一声。
贺毓给廉晓礼倒雪碧,说有机会一起滑雪啊。
聊到雪就聊到烟行笼巷,就必定会有柳词,聊到分别。
聊到为什么。
提到柳词的时候贺毓叹了口气,“她总是想不开,我也不太清楚她为什么要走。”
火锅冒着气,申友乾捞起五花肉沾酱,一边说:“你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贺毓唉了一声,“总觉得她心里有道坎,就是迈不过去。”
我在这边啊。
廉晓礼的头发垂着,她的气质早不复初次相见的那种热烈,带着点枯萎的芬芳,说:“我知道。”
她的声音都有点哑,贺毓喝了一口雪碧,冰凉凉的,眯起眼哇了一声,“你知道?”
廉晓礼看她,“我不告诉你。”
把贺毓逗笑了,“好啊好啊,你要藏好喔。”
她又在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