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野这才收回手——见好就收,真惹急了他今晚怕是要去睡另一张床。
“叶晨怎么样。”见江元野收手,林酒才缓了一口气,问道:“叶蒋呢?”
叶晨和叶蒋不愧是父子,俩人都伤了脑袋,一个在前面一个在后面,叶晨只是缝了针,叶蒋却还在抢救。
江元野听见叶晨的名字就不高兴,眨了眨眼,过了好几秒,才慢腾腾的回了一句:“应该在隔壁吧,我也不知道,警察看着呢。”
顿了顿,江元野飞快转移话题:“学校因为这件事儿给咱们俩放假了,你可以避开接下来要去的封闭训练了。”
林酒心里一喜,但又赶忙压下去,义正言辞的说:“我挺乐意去军训的。”
江元野瞥了他一眼:“行,那我跟老师说让你去。”
林酒抬脚就踢他的小腿。
他力道不重,江元野也不躲,还抬脚去夹他的腿,林酒跟他闹了一阵,突然一头顶在了江元野的胸口上,闷闷的说:“我妈妈今天来了。”
江元野拍着他的背,伸手揉着他的脑袋,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发,轻声说:“我看见了。”
林酒没说话。
病房里安静了一会儿后,江元野的声音嘶哑的响起。
“我以前问过你,你愿不愿意,但我现在想,你愿不愿意都不重要了。”
林酒怔怔的抬起头,就看见江元野垂着眸看他。
安静的病房里,江元野的声音放的很轻,一点一点钻进林酒的耳朵里。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愿意,你以后会失去很多人,你的妈妈也好,亲人也好,朋友也好,但你永远,都不会失去我。”
“我会永远陪着你。”林酒的头顶在江元野的胸口上, 半响,他才扭着腰背过身去,用后背对着江元野。
他一边扭一边小声嘀咕着“谁要你来陪”, 然后把自己的脑袋往枕头底下插。
林酒每一次害羞的时候, 就会像是个小猫儿一样把自己缩起来, 恨不得抱着自己的尾巴缩成一个球儿。
江元野一低头,就能看到林酒的脖颈。
林酒的后脖颈又白又细,一小撮黑色的绒毛缀在他脑后, 绒毛又细又软,江元野凑过去,拿鼻尖去蹭,蹭的林酒咯咯直躲。
江元野一只手箍在林酒的腰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摁在林酒的小腹上,江元野的手指头一动, 林酒就浑身发痒,他终于忍不住,一把将头从枕头底下抽出来,回头去推江元野的手。
江元野顺势把他正面翻过来抱在怀里,捏着他后脖颈上的软肉,一边捏一边说:“这次事情之后,学校会给咱们放很长的假期, 直到关于叶蒋的案件结束后,咱们才会继续回去上课, 时间大概有一个多月, 你想去哪儿转转吗?”
按江元野的性子,放不放这一个月的假都无所谓,他每天就是学校和家里的健身房两点一线, 什么事儿都闹不到他眼前来,只是林酒却很容易被影响,看起来一直闷闷不乐的,江元野想带他出去散散心。
提到林艳秋,林酒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萎靡起来了,怎么哄都哄不开心。
“可以出去吗?”林酒眨巴着漂亮的猫眼儿,像是有点犹豫,又有点心动,小声说:“我想回家一趟,我好久没见到我姥姥了。”
说是好久,其实也就只有一个多月而已,但这一个多月在林酒眼里却已经是好久好久了。
他都有点忘记姥姥的脸了。
江元野对林酒的家乡倒是挺熟悉的,是一座北方小城,G城,从A市飞过去,起码要两个小时。
这个时候的G城人,估计都已经穿上厚厚的外套了。
江元野利落的掏出手机,开始订回G城的票。
林酒就探出脑袋,把小下巴垫在江元野的手肘上。
江元野骨骼粗壮,手腕上青筋明显,林酒一垂眼睛就能看见他胳膊上的绒毛,他的下巴轻轻蹭了蹭江元野的手腕,问他:“叔叔和你说什么了吗?”
江元野不知道他指的是哪方面的,关于叶蒋的事儿江父其实没过问多少,江父在有关白茶的任何事情上都会避开,他不提,江元野不会去说,父子俩还能维持一个表面和平。
至于其他的,江元野也压根没去听。
见江元野没回答,林酒昂着脸瞥了他一眼,然后才小声哼了一声:“他没有问问我么?”
江元野听得一顿。
他心想,江父连他死去的妈妈都不问一句,也不管林艳秋,怎么会问你呢?
就算是江父之前明面上做的还挺好看,但江父实际上并不是很在乎林酒。
他才想到这儿,就见林酒眉头蹙起来,不是很开心的问:“你这么缠着我,他没有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