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娇娘_作者:薄月栖烟(471)

2020-10-20 薄月栖烟

程蕴之亦颔首,“的确如此,侯爷此番,对程家颇有恩情。”

林槐和程蕴之还在感叹能有今日十分不易,林昭却蹙眉想到了别处,他看看程蕴之,再仔细听他话语,莫名觉得程蕴之说起霍危楼,言谈之间也有颇多亲善之色,而看薄若幽,沉静站在一旁,似乎也觉理所应当。

他便道:“程伯伯何时迁宅子?正好小侄可来帮忙。”

林槐也出声赞同,程蕴之笑着婉拒:“不必帮忙了,也没多少要搬的东西,且那宅邸也要搭理搭理,便让我们自己慢慢来吧,等哪日搬完了,再请你们到府上来做客。”

林昭欲言又止一瞬,到底未曾强求,待用完了午膳,一家人便告辞离府。

程蕴之站在廊庑下叹了口气,又问薄若幽,“薄氏大房的事你可知道?适才我想问林槐,想了想还是算了。”

薄若幽凝眸道:“大伯被定罪是逃不了的,且此案就是在林伯伯手中。”

程蕴之拧眉,“这也怪不了谁,只不过,你那大伯和大伯母只怕不会这样想。”

林槐乃刑部侍郎,接任刑部尚书亦是板上钉钉之事,如今却帮不了薄景谦,薄若幽想到那家人的性子,也觉得他们心底多半要对林槐生出怨气。

她语声微凉道:“与我们无关,随他们去吧,林伯伯也不是会徇私的人。”

程蕴之不再多言,带着薄若幽往长寿坊的新宅子去看了一遭,长寿坊的宅邸皆是非富即贵,这出五进的宅院阔达恢弘,据闻从前是伯爵府邸,程蕴之和薄若幽一边看一边道此处如何更改,又令周良记下,倒也不急着搬家。

对程蕴之而言,眼下住的宅子就极好,只是到底下了旨意,他要正程家门楣,便还是搬回大宅好些,再专门设下宗祠,也好有个祭拜先祖之地。

如此往新宅去了两回,便定下了修葺宅邸之策,而此间衙门出了两件小案,一是有人跳河而亡,二是有人因家中遭窃将邻人殴打致死,胡长清如今还在病营内,再小的案子,也要薄若幽前去验尸,半月之后,霍危楼去往西南的第一封书信到了京城。

霍危楼这封书信和他人一般利落,通篇言辞不过数十字,大半告知她西南黄金膏之况,末了,才有几言挂念之意,薄若幽看的失笑,倒是洋洋洒洒回了一篇长信。

她本也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起初几日一过,便将心思用在了给霍轻鸿治病和搬家之上,这封信回完,家里已开始陆陆续续往新宅搬迁,她自然跟着忙碌起来,此时时节进了七月,夏末的暑热越发炙人,等第一场秋雨落下时,程家新宅布置停当。

程蕴之不愿喧闹,一家人用了桌宴席便算庆贺了乔迁之喜,而在此时,薄景谦罪名落定,薄氏祖宅被抄没,薄景谦判褫官流放之刑。林家正堂之中, 胡氏哭的满脸是泪,“北边朔州那样寒冷之地,景谦年纪大了, 怎么能去那样的地方呢?我知道眼下这案子三司会审,林槐一个人更改不得, 这也便罢了, 流放的地方总能改吧?”

楚氏叹息, “不是不帮忙,你也知道是三司会审,此番但凡定罪的朝官皆是重罚, 景谦这罪责, 已经是看在我们老爷面子上从轻处置的,朔州虽是苦寒,可过个两年, 也不是没法子调往别处,只是眼下这个关口, 如何敢逆着圣意行事呢?”

胡氏听着, 神色顿时变了,抹了一把面上眼泪, 眼底寒意簇闪的盯着楚氏,“我算是看出来了, 林槐马上要升任刑部尚书了,他这是害怕自己受牵连吧, 我们两家早些年的情谊不必说了, 如今我们还定着亲,薄氏面上不好看,你们脸上也无光, 你们如此薄待我们,我如何敢将娴儿交给你们?”

楚氏见她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只气的眼前一黑,“老爷和昭儿早先已帮着探问打听多回了,薄景谦他自己手脚不净,铁证如山,便是天王老子都救他不得!”说着楚氏一声冷笑,“我不管你放心不放心,林家为了你们的事,已经饱受诟病,为了早些年的情谊,这才处处帮衬好言安抚,如今你说你不放心将娴儿交给我们?如何?你是想悔婚?你若想悔婚,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婚期未定,我们不敢耽误娴儿大好前程!”

“伯母——”

守在外的薄宜娴红着眼睛进门,她先恼怒的看了眼胡氏,连忙道:“伯母莫要生气,是母亲气的胡言乱语了,林伯伯和昭哥哥已经帮了我们多次,我们都记在心底的,母亲适才言辞失礼了,我替母亲向伯母致歉。”

楚氏手中绞着帕子,气仍未消,胡氏却不满自家女儿这般伏低做小,“娴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