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斟有些话没说。
但她应该懂。
他们已经不需要再讨好谁,或者保护谁,自己受伤损失的何止是钱?
谢苍耀现在对她,没得说。
那边,谢初澜已经吃完,把碗推到他面前,笑了下,“麻烦你帮我洗了,我明天有重要的事,先睡了。”
陆庭斟哼哼唧唧,却还是照做,宠妹嘛,家里的组训了。
更何况不管谢初澜提任何要求,他潜意识里就会答应下来。
翌日一早,童佳发现谢初澜已经走了,家里阿姨单独给她做了早饭,说吃的不多,也没说去哪。
“不过倒是打扮的很正式,穿了裙子也化了妆。”阿姨说完,又急着返回厨房给他们做早餐。
童佳若有所思地坐着发愣,手边一杯红茶都快凉了也没喝,再看看谢扬,她更觉得生气。
“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女儿?她不是你亲生的?”童佳过去在他小腿肚子上踹了一脚,结果没成功,被谢扬抓着顺势坐下来,看她这么斗鸡的样子,谢扬觉得好笑。
“我关心就能有用了吗?”谢扬用鼻尖蹭了下她的后背:“她也不是三岁五岁,我们管又能怎么样?你得体谅她一下,毕竟她现在应该很矛盾。”
“矛盾什么?”童佳被蹭的很痒,声音放轻道:“说难听一点,谢苍耀救她也是存有私心的,也不是平白无故就要帮我们初初,我知道他父母心疼的要死,当面没说什么,但背后肯定会觉得他儿子不值。”
“唉,要我说,两孩子彻底分干净算了。”
“难。”早餐好了,谢扬拉着她过去吃饭。
见她仍然愁眉不展,谢扬凑过去在她唇上轻啄了下,“快点吃,吃完我们再去谢家一趟。”
作为世交,他对谢苍耀自然是喜欢,但作为父亲,他没办法轻易原谅伤害过自己心肝宝贝的坏男人。
谢初澜站在病房门口的时候,才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单独的vip病房外边有一个小的陪护室,里边正坐满了人,见她进来,不知道谁先开始秉着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再后来又不知道是谁先起了头喊她“大嫂”。
谢初澜穿着高跟鞋的脚一滑,差点脸着地。
里边顾幼庭听到动静,走出来想教训那帮王八蛋,谁知看到她在外边,他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
纠结良久,问了句:“吃了吗?”
“吃了。”谢初澜依然没什么好脸色。
她都想起来了。
什么都想起来了。
顾幼庭跟谢苍耀串通好了要从棠好手里把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收回来,听陆庭斟说,还是因为谢氏集团早就有人吃大笔大笔的回扣,谢苍耀想把人揪出来,才拿自己当赌注。
可即便如此。
她也像其他人一样,信以为真。
病房里人都在,梁秋迟正打算走,见她来了,顿时松了口气:“你终于来了,快过来,他要上厕所。”
谢初澜:“......”
她眉眼一扬,似乎想到什么:“之前都是你帮他?”
“那岂不是.....”
她这个尾音拖得好,让在场几个人都开始往黄色废料上猜。
谢苍耀闷哼了声,刚才动了下,牵扯到后背上的伤,“你怎么才来。”
他委屈地声音让谢初澜愣了下,谢苍耀开始告状:“他动作太粗鲁。”
“真不知道黎画怎么受得了。”
顾幼庭在一旁看戏:“行了,我们就不在这当电灯泡了。”
“走啦。”
几个人正要做鸟散尽状,谢初澜抢先一步把门关起来,轻声道:“等一下,我有事情想说。”
几个男人又重新坐回去,视线齐齐聚在她身上,等她开口。
“等你出院那天去领证,同意吗?”
像扔了颗炸弹,又像喉咙里被塞了团棉花,就是怎么都不是滋味。
尤其是顾幼庭,他第一个不同意!
“初,你想好了?这么突然的吗?就因为他替你受伤?”顾幼庭被梁秋迟拉走,心不甘情不愿的哀嚎:“我也可以啊。”
“你连追求的机会都不给我,非要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吗?”
这圈里的人都属人精,能坐在里边陪谢苍耀的人都是他关系好的,听听这种话本也没什么,但就是...没想到啊。
兄弟俩争女人,是其他小姐姐不香吗?
但反观谢苍耀还没吭声,梁秋迟也不作声,翘着腿在一旁看戏。
只有顾幼庭跑过去挡在谢初澜面前,“你要真是非他不可,不嫁给他就结不了婚,我也认了,可你明明——”爱过别人。
她明明就是可以喜欢别人的。
谢初澜揉了揉鼻尖,抢声道:“顾幼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