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雨,这么黑的夜,如果不是时坚强在旁边陪伴,她真的有点害怕。
可是,害怕又怎么样,以后的路都是需要一个人走了。
就像曾经黑暗而又孤单的少女时期,她也不是一个人过来了么。
与此同时,山脚下,一辆拉风的红色兰博基尼跑车往山上的北湖湾别墅区开来。
扯了扯嘴角,稍微放缓了点速度。
车内放着震天的嘻哈音乐,坐在驾驶室的年轻男人戴着鸭舌帽,双手紧握方向盘,狭长的眸子盯着暴雨如注的路面,身子跟着音乐摇头晃脑,享受着暴雨夜独自驾车的这段旅程。
看似孤单,但极其充实自在。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车开到一半,他的眸子眯了眯,心里咯噔一下。
前面不远处,有辆白色的小轿车停在路边,双闪灯打开,在这暴雨夜里,格外显眼。
他放缓速度,跑车在白色小车旁滑过,一个年轻的女孩坐在车内,脑袋伏在方向盘上,仿佛已经失去意识。
原本还跟着摇摆的身体,吓得瞬间停顿下来,脑中有不好的念头闪过:
操??
这暴雨夜,要自杀??
而且还被刚回国的他遇上了??
雷司甚急速踩下刹车,将车停在靠边,打开车门,瞬间车外的暴雨就猛地打在他的身上。
“这什么鬼天气,每次回国必下雨。”冒着雨,三步并作两步,他走到白色小车的旁边,思考着要不要先拨打个110。
北卿是被车窗外的一阵敲击声惊醒的,她缓缓地抬起头,在那么一瞬间,竟不知身在何处。
看着外面黑漆漆的暴雨夜,在看看副驾驶座上躺着的时坚强,晚上发生的事情犹如影片一般,全部涌进她的脑海。
她把离婚协议书丢给了时隼,开车冲出了家门。
半途上,悲从中来,哀悼自己维系不到半年就破裂的婚姻,更哀悼自己死去的爱情。
她趴在方向盘上大哭一场,累到极致,竟然睡着了。
车窗外的雷司甚看着车内的女孩茫然地抬起头,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这女孩还活着,应该不是自杀。
不过看她半天不摇下车窗,一副弄不清状况的茫然样子,他的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难道是个傻子?
他再次敲了敲车窗,想要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北卿的脑子渐渐清醒,摇下车窗,看到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年轻男人的脸正在驾驶室旁放大,狭长的眸子里是探究,还带有些许的关切。
“小姐姐,你没事吧?大半夜的一个人开车停在这。”看她摇下车窗,雷司甚看到的是她脸上未干的泪痕,以及哭后红肿的眼睛。
北卿环顾四周一圈,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周遭漆黑一片,暴雨还在下,她将车停在路边,是有点骇人。
她张了张嘴,用哭后满是鼻音的嗓音,随口扯了个谎言:“我...没事,我刚累了,在路上睡着了。”
一旁的时坚强也醒了,喵呜一声,跳到北卿的身上,一脸防备地盯着车窗外的雷司甚。
雷司甚肯定不会相信她的话。
雷雨夜,一个女孩哭得梨花带雨,红肿着眼睛,却说独自将车停在路边,在车上睡了一觉?
雷司甚挑了挑眉,看着她发动汽车离开,扯了扯嘴角,饶有兴致的笑了,回国第一天,就遇到了个有趣的人。
半晌之后,才掉头回到自己的车里,朝着山上的北湖湾别墅驶去。
阔别十年,江北市,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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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闪雷鸣在继续。
时隼回到别墅内,浑身湿透,却坐在沙发上,一动没动。
眼睛看着北卿扔下的那份离婚协议书,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江朝站在一旁,身上也淋湿不少,可他不敢离开,也不敢说半个字,站在旁边,偷瞄老板的脸色。
王妈站在厨房远远地看着,客厅里一片静默,看来北小姐没有被找回来。
雷声轰轰,闪电再次划破夜空,江朝看了下黑漆漆的雨夜,脸上有焦急的神色。微微咳嗽声,看了时隼一眼,缓缓地道:“老板,你给时小姐打个电话吧。问问她安全下山了没有,这雨实在太吓人了。”
时隼身上穿着的是白色衬衫搭配黑色西裤,已经完全被刚才的雨水湿透,雨水从他的头发丝顺下,滴落颈间。他晚上回来,她就递上离婚协议书了,他都来不及正装。现在整个人有种斯文败类的颓废感。
想着她决绝离去的身影,他的眼眸暗了暗,脸上没太多表情,嘴上还在逞强:“不打,就让她冷静冷静也好。出出气,也好。”
刚下山去找她,一路山都没看到她人,估计她早已经回到北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