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隼和北倾蓦地弹跳起来,朝着医生走近。
医护人员向两人简单介绍了一下时君庆的情况。
主动脉夹层导致血管破裂,幸好送来得及时,晚一点可能就没命了。
目前,时君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手术比较成功,但依旧处在昏迷中。
至于后续情况,则需要清醒后,进一步观察再做决定。
看着移动病床上的时君庆,紧闭双眼,脸色一片苍白,整个人毫无生气。除了他手上挂着的点滴瓶,没有一点生机。记忆中的那个老顽童,现在就这么躺在病床上,没有一点意识。
北卿眼泪唰地流了下来,心里满是后怕。
医生说,如果晚一点点,他就醒不过来了。
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
时隼嘴唇紧抿,看到她的眼泪,心里像被石头堵住了一般,有点呼吸不过来。
时君庆的病房是医院里的VIP病房,里面各种设施一应俱全,病房里还有个小房间,可以供陪护人员休息。
医护人员将时君庆安顿好后,就退了出去,嘱咐他们注意看药水,打完了,记得响铃。
时隼看了看手表,此刻已经是凌晨四点多。
病床上的时君庆没有转醒的迹象,想着医生说也不知道何时醒来。
看着站在一旁的北卿,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披着头发,整个人虽然疲惫,但却格外清纯。他想起她说她是早泡澡,接到电话匆匆下楼和他一起过来,他开口道:“现在爷爷已经脱离危险了。要不,我让江朝先送你回去休息,等爷爷醒来了,我给你打电话,你再过来。”
之前听说爷爷突然心脏病发,他心乱如麻,想着爷爷最喜欢的人是北卿,就打电话给她了,并没有考虑到爷爷会不会马上醒来。
北卿看着病床上像在熟睡的时君庆,摇了摇头:“马上就要天亮了,我先待在这,看看情况。”
她想要第一时间看到爷爷醒来。
时隼的心蓦地揪起来,没有再说话,算是同意了她继续呆在这里。
病房里有个小沙发,北倾走过去,就这么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梦过程中,她时不时惊醒过来,看看不远处病床上昏迷的时君庆,又闭着眼睛,沉沉地睡去。
短短几个小时,醒来好几次,睡得并不安稳。
天刚蒙蒙亮,她就醒来了,心里有事,加上睡姿难受,再也睡不着。
时隼也是一夜无眠。
时不时看看爷爷的药水有没有打完,观察着他的情况。
再看看不远处的北倾,发现她蜷缩着,拿着佣人从家里带来的毛毯,轻轻地给她盖上后,又坐回病床边。
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看到她醒来,他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北倾站起来,深呼一口气,走到病床边,看着在床边假寐的时隼,脸上是整夜没睡着的暗沉,下巴处新生了不少胡渣,整个人有着说不出的憔悴。
除了皮囊,他早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少年。
时隼虽然闭着眼睛,却感受得到北倾注视的目光。
他小声地吸气呼气,连呼吸都变得紧张。
察觉到她视线的离开,他的心没来由地一阵失落。
当初是自己不懂得珍惜,现在却奢求她的注视。
他在心里苦笑了下,还真是自讨苦吃。
半晌之后,她将全部的注意力转移到时君庆的身上。
时君庆的药水早已经打完了,深陷昏迷中的他一片安详,床边的监护仪器,发着“滴滴”的声响,粗略看了下,心率和血压都正常。
北卿深呼了一口气。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人十分难受。
可是,生命就是这么无常,上一秒健康的人,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
*****
时君庆依旧昏迷,北卿从医院回来后,就开始忙工作。
小助理说北卿前段时间拍的一个主题视频火了,涨了不少粉丝,最近有好几家广告商制定她来拍广告。
北卿全部接下来了,更加卖力工作,不仅是因为喜欢,更因为离婚后的女人要经济独立。
前两天听母亲打电话来说,父亲的公司已经摇摇欲坠,银行欠的贷款马上就要到期,如果不注入资金,马上就要破产了。
母亲的意思很明显,要北卿给时隼说说,能不能给父亲的公司注资,北卿本要开口说两人离婚的事情,却被电话里母亲充满期待的语气所打消,在母亲的眼里,时隼是家里脱离困境的唯一救命稻草。
北卿不知道向母亲如何开口,她不会去找时隼帮忙。
在她看来,现在两人离婚了,时隼也没有义务给家里帮忙。
涉及到过亿的资金,可不是小数目。弄不好就是大了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