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北卿没有一点反应。
密闭的电梯空间里,因为北卿的晕倒,更加地紧张起来。
电梯里的其他人自发地站在一起, 为北卿腾出些许位置, 希望她能呼吸顺畅点。
可这密闭的电梯空间里, 根本就没有新鲜的空气进来。
众人继续寻找着出去的办法,不断地拍打着电梯门,按着紧急按钮, 希望能够引起外界的注意, 摆脱这突如其来的困顿。
之前那对亲密的情侣紧紧地抱在一起, 女孩害怕极了,小声地发出“呜呜呜”的哭声。
时隼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助过,看着怀里北卿紧闭的双眼,苍白干枯的嘴唇,浑身的活力在慢慢消失...
他看了眼紧闭的电梯门一眼,将全部注意力转回到北卿身上,心里害怕极了, 他轻轻地摇晃着她,柔声道:“卿卿、卿卿,你别睡呀...”
整个人陷入混沌状态的北卿,下一秒即将跌入无边的黑暗之中,却察觉到有一个声音在不住地拉着她的手,摇晃着她的身子,焦急地让她别睡。
她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只好随着意识,慢慢地陷入昏暗中.....
....
北卿再次醒来的时候,已不知身处何处。
她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浑身酸软,睁开眼看着洁白的墙壁,和倒挂着的点滴瓶,以及手上正在注入的点滴。
脑子里想到的是,这里肯定是医院。
她动了动身子,想要换个姿势,床前蓦地抬起一个脑袋,正是睡眼迷蒙的时隼,看到北卿醒来,他整个人瞬间弹跳起来,看向她,满脸紧张的样子:“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北卿动了动嗓子,却发现声音沙哑,只好摇了摇头。
时隼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手掌传来的温柔触感,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时间静止五秒钟后,时隼再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才放下手来,自言自语道:“还好,不发烧了。”
北卿只记得自己在电梯里昏倒了,后来发生的事情她全都不记得了。
也不知道电梯的那些人是何时被救出来的。
她想要开口问他,转念一想,又闭上了嘴。
时隼站在床边,居高临下,背着光,脸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眼睛里的关切却藏不住。
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格外安静。
电梯里的亲昵,仿佛变成了一场梦,有点不真实。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时隼深呼一口气,轻轻地道:“肚子饿不饿,我给你去买点吃的?”
她昏睡了一天一夜,肚子应该饿了。
他刚说完,北卿的肚子就配合的叫了起来。
看了看房间里的悬挂的钟,现在是凌晨两点。
时隼身穿着大衣,走出病房,步入沉沉夜色中。
半个小时后,当他浑身带着冷气,走入病房,将怀里冒着热气的粥和豆浆拿出来时,才发现病床上的北卿又沉沉睡去。
他放下手里的粥和豆浆,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睡得一脸沉静的北卿。
她脸色还有些许白皙,双眼紧闭,一呼一吸之间,翘挺的鼻子也跟着触动,小嘴呼呼地吐着气,看起来睡得十分香甜。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从未有过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没离婚的时候,两人睡在一张床上,他从来没有面对面看过她的睡颜。
就算亲密过后,他也是迅速地背过身,沉沉睡去。
背对她睡,也没有特别的原因,只是他将近三十年来的人生,都是喜欢侧睡。
所以,即使是结婚,他也未曾想要改变过习惯,每次都是背对着她睡去。
也从未想过背对着她睡去的时候,她是何种心情。
从漆黑的夜里到天色渐渐鱼白,时隼坐在病房的沙发上,看着床上睡熟的北卿,心中悔恨交替。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想要回到过去,抽醒过去的自己。
早上,医院查床的护士准备进来,站在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床上的病号睡得熟,一旁沙发上的男人,眼眸深沉,盯着她发呆。
护士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只好微微敲了敲门,示意查房了。
时隼才如梦初醒,站起身来,心底的一个念头却越发坚定。
*****
北卿在医院里呆了三天,就执意出院回家了。
医生诊断说她的一系列症状都是幽闭恐惧症的表现,医生嘱咐她回家好好休息。
平日里尽量不要一个人呆在密闭的空间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北卿点了点头。
其实,她幽闭恐惧症的症状并不严重,平日里上下电梯都没太大的问题。
这次是电梯突然故障,才会诱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