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秋风,对不起。”江狂握着白秋风紧握成拳的手,突然泪目,你为我付出的我就算我用一辈子的爱来偿还也抵消不了。
对不起,是我太无知,太愚昧,没能发现。
如果细心一点,再细心一点,你也不是一点破绽都没有的不是吗?
是我太大意了,对不起秋风,这么多年,我以为最了解你的人除了我就没有别人了,我的爱对你来说是不是特别肤浅?是不是?
顾闻跟许艺对视一眼,虽然这个结果让人很震撼,可一想到白家的行事作风,白秋风有这样的一面才算正常的不是吗?
都说与虎谋皮危险。
白秋风一只小兔子能在白家那样的环境下生存下来还能全身而退,这本来就是异常之处。
安慰的话两人都说不出来,沉默的立在一旁,唯有顾闻的眉头紧皱,眸中汹涌着暗潮。
白秋风昏睡了整整三天,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虚脱了般浑身无力,江狂一直在照顾着他。
窗外清风拂来,吹起了窗帘,斑驳的月光洒在地上,他微微撑起身,看了眼自己身处的环境,微微皱眉,视线一垂,就见一个黑影趴在床沿,江狂朦胧的脸出现在视线里,白秋风微微一动,正准备起身,一只大手猛地拽住了他,江狂声音喑哑,带着几分紧张,“荼玑,你去哪里?”
“我不是荼玑,我是白秋风。”白秋风挣开了他的手,步伐虚软地进了浴室,不一会儿水就哗啦啦地响了起来。
江狂怔住,他说什么?他说他是白秋风,不是荼玑?
江狂顿时感觉五雷轰顶,荼玑——不见了?
他僵硬地转头看着浴室的方向,感觉的整个人都在轻微颤抖起来,秋风做了那么多不让他知道的事,现在他回来了,还会留在他身边吗?会吗?
那荼玑——还会回来吗?
江狂默默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声音,敲响了浴室的门,白秋风擦着头发站在浴室门口,目光冷清平淡,语气淡然,“有事?”江狂千言万语被他冷淡的两个字堵在咽喉,唇嗫嚅了两下,说:“我去给你煮点粥。”说完就出了门。
白秋风看着江狂的背影,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眸光微暗,最后去了更衣室搬出了一个箱子。
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白秋风的眉就狠狠一皱,杂乱怪异的衣服堆满了箱子,他把那些衣服一件件地拿出来,看着平坦的箱底,突然深吸了一口气。
旁边有个小按钮,他轻轻一摁,平坦的箱底猛然外翻,露出了下面的东西。
一支笔,一个笔记本,一个相册,还有个U盘,一份文件资料。
看着里面的东西,白秋风是沉默的,就像尘封多年的秘密突然被他亲手打开,还公诸于众。
记忆就像翻江倒海的浪潮在他脑海里翻滚,曾经被他亲手毁掉的一切就像闪灯片似的在他脑子里一帧帧的出现,那个所谓的父亲哭着求他放过的时候,他轻笑着一脚踩在他的手上,“我求你放过我们母子的时候,你放过了吗?”
所有人都以为他回白家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却不想在那之前,他们母子被禁锢的日子比在地狱还挣扎……
他把箱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摆在地上,视线就像是在欣赏自己画出最满意的一幅画。
原以为结束就是终止,却不想时间还是不肯放过他。
门突然被敲响,江狂站在门口,手里举着托盘,“荼……秋风,过来吃饭。”
白秋风在看到江狂的时候视线突然一顿,有点挣扎,却又舒心地扬起了微笑,“哥,辛苦你了。”
面对白秋风这声哥,江狂突然一僵,随后自然道:“你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先喝点儿粥。”
白秋风垂眸过去,屋子里寂静无声,白秋风喝粥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不像荼玑,喝个粥恨不得发出震天响。
江狂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白秋风的反应跟神情,发现他居然跟抑郁那段时间的表现相差无几,沉默淡然到令人发指。
等白秋风喝完,江狂还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就听白秋风突然问:“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我问,你就愿意说吗?”江狂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颤抖。
白秋风轻轻笑了一下,垂头,“看情况。”
江狂突然失笑,“你想告诉我的,在前段时间不是已经告诉我了。”
白秋风突然抬眸,江狂看着他的眼神,突然觉得心凉了半截下去,平静,淡然,甚至带着几分死气。
“你既然知道了我那些不堪的过去,就不觉得害怕?”白秋风声音平静,“时长风给你的那些照片,你就没觉得枕边人居然是个阴狠不择手段还恐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