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最安全的地方当属那人的房间。
方才侧耳聆听,远处走来的人群中,隐隐有人叫着“太夫”。
柳长宁不是傻子,整个庵堂内上等禅房统共只有几间,方才那间东侧院便是其中一间上等寮房。
此刻女皇世家,皆住于庵堂内。
有那等身份分得上等寮房的男子,屈指可数。倘若她猜测不错,便只会是一人,二殿下裴云之。
想要陷害她的人,身份必不会简单。今夜又岂会善罢甘休?
柳长宁浑身热意翻滚,但心中格外清明。
考量到此时已是无法强行支撑回自己屋舍。整个庵堂内,秋生尚且是叛徒,凝心又不知所踪。
此刻唯一能令她信任的人,脑海中只闪现了一人,红衣墨发,勾唇,艳艳绝色。
那人心中另有所爱,她可安心的释放出诱香。
倘若他受到影响,大抵打晕便是。
--
柳长宁凭着最后一丝意志力,从寮房微敞的窗口飞射而入。
屋内烛火未灭,便宜夫郎,只着里衣,他醉眼迷离的托腮对着红烛发呆,见窗边响动,慢半拍的转回头。
黑白分明的眼珠,即刻映射出一双茶色的眼睛。
他浓的化不开的墨眸,忽的悉数退散,撇嘴,委屈道:“你可算来了。我以为你下了阴曹地府,便将我忘了,你这心狠之人,连梦也不给我托上一个。”
红衣男子的声音低低沉沉,一字一顿,他仿佛认错了人,又仿佛在她的眼中寻找旁人的身影。
裴元绍撑着八仙桌直起身,醉眼迷离走至她的近前,拉开了身上的领口,露出了大片白皙肩膀,惑人的锁骨在暖黄的烛光下,显得尤为莹白。
他托住她的手,将她探入向他的里衣。
他沉沉的看着她,眸中盛着丝期待的笑:“你真狠呐!等了这许多年……今夜终是将你盼来梦中。答应我,多留片刻!我疼,妻主,这些年我好疼啊!如今你不忍心出现见我一面,可否再允我一次,我想要……”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沙哑沉郁。说完也不等她同意,兀自绕过她的腰侧,解开了她的腰带。
柳长宁愣在原地,清心决停止运转。中了毒素的身体,便再也无法控制。滔天的□□几乎蔓延至头顶,她抬起手做势便要给眼前男子一记手刀。
他仿佛似有所觉般,倏然抬头,握着她的指腹,大口喘着粗气道:“别将我打晕,好不容易你才出现在我身前,我得睁大眼睛,仔细的看看你……指不定往后你就再也不来了。”
他墨色的眸中布着小心翼翼的恳求,那片沉郁的黑色,令柳长宁心口倏然一紧,她高悬的双手不受控制的放下,落在他的腰上。
他喘着粗气,用尽全力顺势将她带入木床之中。
迷茫的看着她:“给我,我想要。”
柳长宁抬头,清冷的眸子中染上半片猩红,身上草木味的诱香喷涌而出,清淡却霸道的气息,溢满了整间寮房,也填满身上男子整片胸腔。
他抖着身子,趴伏在她的身上,胡乱的摩擦。一双眼却仍然迷茫的仿若人间堕落的精怪。
柳长宁身上蔓着着无边的热意,有一丝恍惚,身上之人仿佛能成为解渴的水。
柳长宁干涩的唇微抿,翻身与眼前男子掉转了方向。
她垂头,长发与他的发丝交缠纠结在一起。
她哑声问:“你可还分得清我是谁?”
那人迷茫的看向她,眼底意乱情迷。
他愣了半晌,抖着唇道:“你是……柳……柳……”
他哆哆嗦嗦,半天发不出声音,那人铺天盖地的诱香让人湮灭了神志,脱离了克制。
裴元绍冥冥之中,只剩一个念头,她来了,这一次,他得不择手段的将她留下,……哪怕在梦中。
柳长宁迎着他似悲似喜的眸子,忽然不忍心强迫他回答。
她俯身,唇顿在他的耳边,狠狠的咬下他的耳垂,道:“记住,我叫柳长宁,字苍云。不是你心底那人,此番你可还想要?”细细密密的汗水从发丝间淌出, 沿着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 溶于绣枕头之上, 一滴一滴,仿佛要将身体内所有的水分全部流干一般。
裴元绍张口,大口大口的喘气。
空气中夹杂着身前之人发,情后四溢的诱香。
香味甜而不腻,淡而霸道, 窜入他喉咙口渗入五脏六腑。
他睁大眼,被这湮灭神志的香味, 搅和得神情呆滞。
身前女子却并不打算放过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侧脸,那热度将他圆润的耳垂浸染成一层绯红,一路蔓延至整片肌肤。
她乌发凌乱, 茶眸半抹猩红, 眉目微蹙,薄唇张合之际,冷冽的声音滑过他耳膜, 震荡入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