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含糊的糊弄过去,没想到她直接问,
“是陈默教官么?”
我愣住了没说话。
“真的是?”
她又问,将手机放在了床上,转过头认真的看着我。那是我从未见过她有过的表情。
“哇陈默教官啊!这么幸福!季心瑜你可以的啊!”张楠忙用胳膊肘怼我,一脸坏笑,
“他还对你说什么了啊,是要追你么?我说呢,不过真别说,今天看见你俩在操场边上一起坐着的时候真的蛮搭的哈哈哈。”
“好了,别闹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抓起桌子上的脏衣服借机赶紧离开了寝室。走廊里传出来张楠和亚茹的对话声。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们解释,陈默的关照,说真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张楠说这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儿,大概,是幸运大于幸福吧,能认识他,也不过巧合而已,所以哪怕得能到他的关照也一直都心虚。在我早上悲催的发现床单上的一片红之后,意识到一月一次炼狱一样的折磨又来了。想着一会儿跟陈默请假去医务室呆一会儿,匆匆的将脏床单衣服换下,喝了杯热水就和往常一样百米冲刺到操场,不对,这次是五十米冲刺,速度慢了很多,所以在集合后才到。人要是背的话,喝水都塞牙。千不该万不该,平时人影都见不到的总教官,就站在我们班旁边。我再他‘异常关照’的目光下,手足无措,看了看前面的陈默,这家伙也没不给我点提示。我只能挪进队伍里。果然,刚站住,就听见总教官洪亮的声音喊道,
“你,出列”
这一声命令,全操场的同学都能听到了吧。
“是,”我走到他面前。
“为什么迟到!”
“报告教官,起床晚了,”说完周围一阵哄笑。
“军人允许迟到么?”
“不允许!”
“军姿一小时!其他同学开始训练,教官过来!”
北京30多度的天气下,站军姿的体验就是瞬间衣服被汗水湿透。偏偏赶上这种特殊时期站军姿,不一会,小腹就开始疼,渐渐的开始抽筋一样的旋转着疼,被锥子戳一样,感觉血在不停地流。好想蹲下,趴下,最好是能躺下,怎么这么背。额头上的汗越聚越多,顺着脸颊往下淌,也不敢用手擦。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看着眼前的阳光,光线不断地重叠,渐渐模糊,倒下的时候只看见了向我这边冲过来的陈默。
周围站满了围观的同学,
“让开!”
陈默一把抱起面无血色的我,在全操场人的注目下,向医务室跑去。紧跟着陈默的是我的三个室友。到了以后,陈默边喊医务室的阿姨,边将我的帽子和外套脱下来,医务室的阿姨看着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泛白的我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
“中暑,阿姨——”陈默话没说完就被张楠打断了,
“阿姨,她不单是中暑,她今天例假。”
“例假还在太阳下晒,知道今天多少度么,这不是胡闹么!”
“都让开,先让她喝点白开水,缓一下。不用这么多人围着,添乱,都回去吧,一个人留下就行了。”
“你们回去吧。”陈默绷着脸,
“可是,教官,你不回去我们也没法训练。”亚茹说,
“我找人替。”
“哦,好。”亚茹看了陈默一眼,转身就走。张楠和欣阳看了看陈默那近乎冷血的表情,也不敢再说什么,回去了。
我睁开眼的时候,陈默在用纸巾很小心的擦着我头上的汗,眼神清凉的如一湾水,
“醒了就别偷看我了”
“我哪有,”
真是的,刚看一眼就被拆穿,我不要面子的啊。
“下次不管对面站着的是谁,不舒服就直接说出来。”他一字一顿的说。
“那个教官多凶你看见了没,”
他轻敲了一下我的头,“那也没必要理他,照顾不好自己的时候,没必要照顾别人的情绪,”接着又说,“怎么还出这么多汗,还难受?”
“嗯,知道女生多辛苦了吧。”我冲他眨了眨眼。“所以你今天别凶我了,我病着呢。”
“我有凶过你?是不是混熟了,什么话都说。”边说边又轻轻的擦着我脑袋上的汗。
“你让我踢正步的时候可没少凶我,帝国主义的压迫,”猝不及防的又被他敲了一下脑门,力道明显比第一次重一些,
“都病成这样了还知道控诉我,”
我努了努嘴,没理他,他那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眉眼间有了笑意。
医务室的阿姨过来了,问我,
“怎么样了,好些没”
“好多了,谢谢您,阿姨。”
“一会儿回去好好休息,多喝点红糖水,你体质比较弱,以后这种时候尽量避免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