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出去,谢谢。”
……
乱步飞快地清理完隔间的污秽,他站在洗手台前打量自己的满身血迹。
他徐徐抬手,那些萦绕在指尖的红色液体远没有干涸凝固。
乱步的喉咙冒烟般疼痛,体内深处仿佛有个声音在叫嚣:
“血,不要浪费,血。”
意志被欲望削弱,已经不足以支持他颤抖的双腿。
啪嗒—
他一手撑着大理石台面,迟疑地让指尖靠近嘴唇,
当久违的血腥味在舌上跳舞,江户川乱步感受到了无可比拟的快感。
他抬头透过氤氲的水汽凝视镜中的自己,在那里,一道红光极快地在祖母绿的眼眸隐没。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江户川乱步饱含歉意地对面前的人说。
话音未落,哐当—
酒吧的门开了,打破室内静谧的是一个戴银质面具的男人。
犹带潮气的雨水从他微卷的发尾滴落,那双有意被隐藏的竖瞳泛着红光,摄人心魂。
他环视四周,目光很快锁定在吧台的两人身上。
他缓缓走近,踢踏踢踏—
阴沉的脚步和支离破碎的雨珠相映成趣。
乱步看清来人,面上划过一阵显而易见的慌乱。
“月彦,你……”
鬼舞辻无惨置若罔闻,唇上绽放一抹恶毒的微笑。
“好久不见了。”
他凝视那个穿素色和服的身影说。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含2处伏笔,快来猜呀呀呀呀!
开始收尾啦,再不留言没机会啦姐妹们。
PS:让我们一起珍惜生命,热爱生活哦。mua~(传播正能量ing)“好久不见。”
鬼舞辻的口吻近乎嘲讽。
事实上, 他跟眼前的男人素未谋面,更说不上什么“久别重逢”。
不过考虑到他和产屋敷本家碾碎骨头还连着筋的关系……
“啧。”
鬼舞辻无惨嗤之以鼻,垂在双侧的手紧握成拳, 嘎达嘎达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酒吧内,阴森可怖。
他的表情是格格不入的笑容,阴郁的笑容, 就像剧毒的蛇准备将獠牙刺进猎物的脖颈。
他镇定自若, 他抑制不住地颤抖,不是身体表面, 而是灵魂深处。
只要他鬼舞辻无惨在这里杀掉产屋敷的当家之主,那么就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寻找那该死的“青之彼岸花”。
一想到这里, 就连江户川乱步的背叛都变得可以容忍。
无惨缓缓步近。
踢踏踢踏—
每一步都踩实在地板上, 践踏着在场所有人的心脏。
滴答滴答—
屋外,豆大的雨滴从屋檐滑落,又急又密。
无惨看见男人骤然绷紧的背脊, 他兴奋地舔了舔嘴唇。
啊——他即将成为“完美”的代名词。
忽然, 游走在鼻腔中令人深恶痛绝的气息淡了些—属于产屋敷后人的气息。
他狭长的红眸倏地眯起。
不对!
鬼舞辻无惨察觉了异样, 他离男人仅一步之遥,伸出的惨白指节眼看就要触碰到对方的肩膀。
“哎呀。”男人分毫不差地回头, 避开无惨青筋暴起的手, 不知为何苍白的唇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月彦先生好久不见啦。没想到你竟然能凭背影就认出我。真叫我……”
[受宠若惊]是男人用来结束表演的台词。
他的怔忡和释然都恰到好处, 一分不多, 一分不少, 就像事先排练过那样。
鬼舞辻无惨没有说话, 梅红的竖瞳中杀意泛滥。
啪嗒—
顶上的水晶吊灯和酒吧内所有肉眼可见的高脚杯都应声碎裂。
“啊—”
吧台内的酒保发出惨叫,抱头窜到桌子下,狼狈不堪。
可鬼王没有闲情关注一个胆小鬼, 目光从太宰治转移到江户川乱步。
五十年一遇的名侦探站在那里,犹如一座岿然不动的山。
水晶灯的碎片划破他的脸,正滋滋地流血。
“你是故意的。”
乱步勾唇浅笑,不置可否。
该死的名侦探,竟敢为了产屋敷家的后人设局骗他。
“给我过来。”他脸色阴沉。
过来了,然后呢?
等到无人的角落,再叫他四分五裂,呜咽着求饶?
这家伙最怕痛了不是吗?
不不不,不可以就这样轻饶了他。
不如就把他杀掉吧?
鬼舞辻的脑海中两股思想互相拉扯,像是绷紧的细线,只差一秒就分崩离析。
无惨紧盯乱步,目睹他像只活泼的兔子,一蹦一跳地过来。
“……”
无惨的红眸蒙上阴翳。
他是跟太宰治呆久了,也想找死吗?
“……乱步先生,你的贝雷帽掉了哦。”
“啊,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