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桃也是如此,抛开那些令她自己都脸红不齿的嫉妒,宁桃问:“你脚踝痛不痛,我帮你揉揉。”
将苏甜甜那白皙小巧的小脚捧在怀里,宁桃注意着力道,小心翼翼地揉了揉红肿的部位。
面对常清静的时候还能算得上个娇媚灵巧的小狐妖,但这个时候,苏甜甜反倒害羞了,不好意思地别开了眼:“不痛啦。”
不管怎么说,苏甜甜留了下来。
宁桃深刻地觉得,苏甜甜与常清静相处的时候,有种奇妙的张力和氛围。
怎么说呢,这就很男女主啊!
小青椒这么外冷内热,克制有礼的小道士,在对上苏甜甜的时候会微妙地冷淡不少。这种小狐狸勾引小道士欢喜冤家的剧情实在太眼熟了好吗?!
有苏甜甜在场,常清静便从那克己复礼,冷淡有礼的小道士,变成了个冒失又急躁的少年,两人一直吵架吵个不停,有时候哪怕是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互相你一言我一句,互不相让吵上一整天。
“臭牛鼻子!”
“闭嘴。”
“臭牛鼻子臭牛鼻子臭牛鼻子!”
“闭嘴!!”
之间这种容不下旁人的张力,反倒让宁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好几次常清静与苏甜甜一边走一边吵,而桃桃已经被他们落下了很远,每次,桃桃只能摸摸书包上挂着的Hello Kitty,费了老大力气按住书包肩带,不让它掉下去,鼓起脸飞快跟上他们的脚步。宁桃说不上来这是种什么感觉, 就觉得“炮灰”和“电灯泡”这几个字已经写在了自己脸上了。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 每天宁桃开始抱着书勤勤恳恳地背书。
时间过得真快啊, 她竟然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快一年了。直到现在, 桃桃依然没有放弃回家的愿望, 万一等她再回去的时候同学都大学毕业了, 她再以大龄的身份参加高考……
作为天朝学生的苦逼感很快冲淡了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
是,她一点儿都不在意。
晚上,宁桃将书摁在胸口, 一边大声背着:“国家是阶级统治的工具, 阶级性是国家的根本属性……”
一边目光看着篝火前绕着常清静撒娇卖痴的苏甜甜。
她一点儿都不在意,至于为什么背这么大声。
大概就是那种微妙的, 不满, 又想要引起人注意的情绪吧。
紧赶慢赶了半个月, 宁桃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偃月镇。
偃月城是依山势而建的,家家户户都设有吊脚楼,下面是河,上面是石头筑的墙, 房子就搭在这一块一块石墙上,伴随着青山绿水, 远处是雾霭蒙蒙, 桃花深处就是人家了。
晨光落在静静的河水上,河面上薄雾四起, 泛起淡淡的旖旎的紫。
虽然地处偏僻, 但这座小城却十分忙碌, 过河的人很多,有抱着母鸡的,有挑着菜担子的,还有一户人家的迎亲队伍,吹着喇叭唢呐,挑着担子,担子里装着新被褥和红鸡蛋。
下了船,一到镇上就更热闹了。此时下了点儿雨,吊脚楼上已经上了灯,街上传来饭菜的香气,有人家在楼上炒菜。一把滴水的青菜放进油锅里,“滋”地跳出好大一捧白气,热锅和铲子翻炒出滋滋的油香。
宁桃和常清静苏甜甜走在路上的时候,冷不防听到身后有人在喊。
“桃子!!常清静!!”
这嗓音十分熟悉,宁桃和常清静俱都停下了脚步。
苏甜甜好奇地伸着脖子看,“这是谁呀?”
宁桃大脑懵了半秒,“桃子”这个称呼——
脑子里下意识地浮现出个带着长命锁的少年,一转身的功夫果然就看到身后追来个气喘吁吁的少年。
少年站定了,笑吟吟的。他穿着件皂衣,腰束蹀躞带,足踏长靴,腰间别着把玉笛,宛如个移动的人形牲口,风度翩翩,温润如玉,人模狗样。
这一身绫罗绸缎,脖子上挂着个长命锁,这除了吴芳咏还能有谁?!
“吴吴吴郎君!!”桃桃睁大了眼,内心卧槽了一声,“你怎么在这儿?!”
“吴郎君?”常清静也愣住了,少年有一瞬间的惊喜,但这常年克制的生活,让常清静迅速就压下了这抹属于少年的跳脱的喜悦,又回复了之前那张波澜不惊,冷淡矜持的神情来。
“我老远就看到你们俩了,光看背影我还不大确定是不是你们两个。”吴芳咏跑得有点儿急了,脸色泛着点儿白。
压下这满肚子疑惑和高兴,宁桃扶着吴芳咏赶紧坐下,这才神采飞扬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老实说,她对古代这种交通通讯方式没抱多大信心,当初离开吴府的时候,宁桃就做好了这是今生最后一面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