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乾州约半个时辰,听见周遭马蹄声传来。
有人在马车外问,“请问,可是乾州赵家的马车?”
赵锦诺一听这声音就有些不好了。
果真,何步云骑马上前,见范逸身后跟着的侍卫着装,便知晓他应是朝中之人,何步云应道,“正是乾州赵家,请问阁下是?”
范逸笑了笑,有意朝着马车内高声道,“在下范逸,早前在新沂时同大小姐认识,见到赵府的马车,便过来问问。”
马车中,老夫人和赵琪和赵则之都纷纷看向马车中的赵锦诺。
老夫人脸色很有些不好看,“在庄子上都认识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只是话音刚落,就听何步云道,“……范侯?”
范逸应是默认,何步云拱手,“见过范侯。”
老夫人愣住,顿时脸色如被人抽了一巴掌一般,又古怪地看向一侧的赵锦诺。
赵锦诺垂眸,装作未看见。
马车外,范逸言罢,朝马车内笑笑,“老夫人在吗?”
赵锦诺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听闻是范侯,赵则之赶紧撩起帘栊,老夫人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恭敬表情,“见过范侯……”
范逸一脸危言耸听,“老夫人,听闻近来乾州回京中路上时有流寇滋事,生了好几场乱子,你们这没几个人手,马车上也都是妇孺,怕是不安全哪!”
老夫人似是被吓到了,一脸紧张。
赵琪和赵则之也一脸担心模样。
只有赵锦诺恼火看他。
他瞥了赵锦诺一眼,强忍住笑意,朝老夫人一本正经道,“正好我同大小姐认识,不算外人,眼下也刚好要回京,老夫人,干脆我与你们一道同行吧,也安全些,老夫人不介意吧?”
老夫人已是一脸担惊受怕,“怎么会?那有劳范侯。”
范逸笑了笑,“老夫人客气,应当的。”
赵锦诺扶额。
……
等到前方凉茶铺子小憩,给马车饮水,喂草。
范逸才上前同赵锦诺招呼。
都晓范逸早前在新沂的时候同赵锦诺认识,这番也是因为他认识赵锦诺的缘故,才会一道同行,老夫人也怕得罪他。
他来寻赵锦诺说话,旁人也不好打扰。
赵锦诺叹道,“是真有流寇,还是特意来找麻烦的?”
范逸道,“真有流寇!再说我哪里是来找麻烦的,分明是帮你,一看你祖母就不喜欢你,你看看,我两句话功夫可是就待你好脸色了,我是帮你好不好,赵锦诺?”
赵锦诺微怔。
连她名字都纠正过来了,应是打听过了。
范逸笑了笑。
正好店家端了茶水上来,他们二人坐一桌,旁人坐一桌,范逸问,“你们家可是同阮家订了亲?”
赵锦诺微顿,转眸眼神古怪看他。
范逸轻嗤,“看我做什么,阮奕同我说的……”
听到这句,赵锦诺连指尖都僵了僵,阮奕?
范逸补充,“在他摔傻之前。”
赵锦诺眸间微微滞了滞,不由轻声问道,“你认识他?”
“认识!”他轻哼,“何止认识!”
赵锦诺心底忽得砰砰跳了跳,想起阮奕那双眼睛,不由微微有些脸红,低声问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范逸想也不想,”讨人厌的人!“
赵锦诺愣住。
稍许,眨了眨眼,如释重负般颔首,“你若说讨厌的,那一定不讨人厌。”
范逸横眉,“赵锦诺!”
只是,忽得他也愣住,”你问阮奕做什么?“
稍许,他整个人僵住,“不会是你吧?阮奕的未婚妻?”
作者有话要说: 大白兔:是我的呀,是我的呀,是我的阿玉呀“真是你?”
见赵锦诺没有应声,范逸眉头皱起,“阮奕是傻的啊,阮家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们赵家若是退亲,没有人会说你赵家的不是啊……”
他是想不明白,也觉不可思议。
只是赵锦诺看着他,没有出声,似是片刻,范逸又似是骤然通透了,恼恨叹道,“早前将你一人扔在庄子上也罢了,这样的亲事也让你去,这是什么爹娘祖母!”
此时还能让她嫁去阮家,必定是利益交换。
谁都知晓阮家疼这个小儿子。
而赵江鹤近来也从乾州知府一跃成了户部员外郎。
即便真是户部近来动荡,陛下要生面孔,那朝中的生面孔多了,怎么会平白无故落在赵江鹤头上?
户部之事,陛下是让宴相在甄选。
宴相是阮鹏程的知交。
如今赵江鹤同阮鹏程成了儿女亲家,赵江鹤便理所应当成了宴相钦点的的户部员外郎人选。
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
赵家是出卖了这个女儿,才得了如今这户部员外郎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