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恼意推开了远门,苑中无人,厅中也无人,她眉头皱了皱,莫不是这么登徒子,连屋中都闯吧,安平推开房门,正准备大义凛然训斥,但屋中也没人……
安平愣了愣,那便只有……厨房了?
安平踱步往厨房去。
厨房在后苑处,她的脚步声很轻,但后苑离得很远,便听到厨房中有动静。
隔得很远,见厨房中有一道白衣身影,不知为何,她分明没有印象,却只看一眼,眼泪便似不停使唤一般往下滑落……
安平越发好奇,自远处慢慢走近,也见他身姿挺拔,一袭白袍,翩若出尘,却又在厨房的烟火气息下,衬得温和动人。
许是听见脚步声,厨房里内的人也滞住。
安平深吸一口气,一面摸着脸上的眼泪,一面却仍莫名道,“你是谁?”
正好,他缓缓转身,眸间的柔和润泽看向她,嘴角微微勾起,“宴书臣。”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终于补齐啦宴书臣……
安平只觉这名字既熟悉, 又陌生,但始终想不起来,眼泪却似不听使唤一般, 一串缀着一串往下落, 泪盈于睫。
宴书臣踱步上前,温柔抬手。在她目光的注视下,温润的指尖轻轻抚上她眼角。
安平怔住,忘了动弹。
似是在透过他, 看一个记忆深处应当有的人。
“我……记不起来了……”她眼泪依旧不听使唤。
宴书臣轻声道,“那就不记了,你想知道什么, 我说给你听……”
安平不知为何要听他的,但他的话在她耳中仿佛掷地有声。
“先吃饭。”宴书臣解下的围裙,一面端菜,一面朝她道,“来帮忙。”
她果真上前。
菜不多,一荤一素一汤。
道道都是她喜欢的。
安平看着那袭白衣锦袍的背影, 心底的空洞, 似是在一点点被填满。
厨房外就是饭桌。
她喜欢在苑中吃饭, 能听到江边浪花的声音。
两人似是都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 他会细心给她夹菜, 亦会低头吃饭, 不会刻意或突兀,似是熟稔又自然。
他生得很好看,使筷子的时候,修长的指尖骨节分明,让人赏心悦目。
一顿饭时间不长, 都听浪花声在耳边静谧又安宁。
她破天荒要了第二碗。
宴书臣起身替她盛饭的时候,她坐直了身子,紧张得掠了掠头发,修饰了下容颜,等宴书臣折回时,她继续安静吃饭,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饭后,宴书臣去洗完,她握拳轻咳,“放下我来吧。”
再怎么,毕竟也是她家……
宴书臣却之不恭。
洗碗的时候,安平一直心猿意马,等回过神来,才想起似是过去了很久。
苑中放了藤椅,她喜欢在屋后,坐在藤椅里悠闲得晒太阳。
去到苑中时,宴书臣似是在藤椅上睡着。
她只知道他看起来似是很累,却很惬意的模样,却不知晓他一连赶了□□日的路,昼夜不停才到了入水这处偏僻的渔村。
他五官生得很精致,又被岁月抹去了年轻时的浮躁,温和又内敛。
眉间微舒,应是在江边的浪花声中睡得安稳。
安平觉得有些可耻,她想凑近些看他……
人同人真没办法比,这一整村子的人凑一处都没他一人生得好看。有的人天生就是让人过目不忘的,似是这么久以来,这张脸让她舍不得将目光移开。
宴书臣……
哪个宴,哪个书,哪个臣?
她伸手在眼前比划,不知为何,却似写出来便猜中一般,就是她想的这三个字。安平嘴角微微勾起,半晌,却又怔住,因为藤椅上的人不知何时睁了眼。
她支吾道,“我在想……宴书臣是哪三个字……”
宴书臣垂眸笑笑,“想到了吗?”
她应道,“不知道是不是。”
宴书臣嘴角微微勾了勾,“手给我。”
她魔怔伸手。
肯定不是她要伸的,是这只手自己主动伸出去的……
胡思乱想间,宴书臣轻轻握住她的手。
她脸色微红,反而不胡思乱想了,低眉看着他的指尖在她掌心一笔一画写下“宴书臣”三个字……
“猜对了吗?”他声音莫名动听。
也耐听。
“嗯。”她轻轻颔首。
四月的风自脸颊轻轻拂过,修长的羽睫微微眨了眨,她想,这一幕早前应是经历过,只是耳旁的浪花声与早前不同。
……
江边的岩石上,浪花拍着岩石的一面。
安平坐在岩石高处,托腮,拢着眉头,“……所以,我同你,还有女儿失散了?”
宴书臣点头,“嗯,女婿找到你,说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