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皱起了眉头:“你是谁?”
老叫花子不说话,把啃了几口的肉包子往怀里一塞,咬了一口香喷喷的烧饼,顿了片刻,像是在回味一样,没过一会让又咬了一大口,此时才悠悠道:“可惜了,真是可惜了,这烧饼——”
“是味道不合你心意吗?”徐娘子本来是准备严词斥责他这番没有礼貌的举动的,结果他这么一说,她下意识地跟在后面问了一句。
老叫花子摇摇头,叹道:“味道是好的,就是这烧饼的技术,你还没学到家,这味儿有了老夫当年三四分的神韵,但是终究还是差了点味道。”
小冬站在檐下捏馄饨,闻言笑着斥道:“喂,大爷,您是真懂还是在唬人啊?”
老叫花子摇摇头:“小丫头,我可跟你说,这唬人啊,也得需要几分真本事来。”
徐桓悦蹙眉,只觉得越听越是玄乎,忍不住开口问道:“既然您说自己是个有真本事的人,那您得露一手给我们开开眼啊。”
她虽然口中这么说着,心里却仍然抱着不信的态度,端看这人待会儿怎么出丑。
她自个儿甚至有些后悔,刚刚就不应该让小春拿了个肉包子去打发他的,白白吃了,还来挑刺儿。
虽然小说里都说乞儿中多有卧虎藏龙之辈,可是她现在却不敢苟同,要是真有本事,能把自己弄成这幅邋遢样子吗?
老叫花儿叹了口气,挽起袖子,到井下接了些水,把手仔细洗干净了,在灶台前巡视半刻,把徐娘子拉了回去,道:“你按照我说的做。”
不知道为什么,站在灶台前的他,身上竟然有些让人信服的魅力所在,等到徐娘子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到灶台前面,听着耳边老人的指使,一步一步做着烧饼。
周边围着一圈人,连躲在屋子里的小白都忍不住偷偷跑了出来,站在徐桓悦身后,往灶台那边看。
徐娘子新做的这锅烧饼,真是一步一步按照老人的命令来做的,到最后端上来的时候,光是形状,就比旁边那先前所做的一碟好看多了。
等老人示意她吃的时候,她一口咬下去,才发现这两碟子烧饼的味道简直大有不同,吃了后做的,只感觉自己先前做的简直不能下口。
站着的人也分了点,左手拿着一开始的,右手拿着后来做的,味道一对比,果然是有天壤之别的。
徐桓悦看着小白,小白咬下最后一口后做的烧饼,一张脸愣愣的,嘴唇倒是在不懈怠地用功。
她气哼哼地又咬了一口,不得不说,这乞儿还真是高人来着,一样的厨师,一样的面团,他还是动也不动指使着人做的,味道差别可大了去了。
老人此时倒是趾高气昂,从怀里又把那个肉包子拿出来,大啃了一口:“唉,还是这包子好吃,不若你每日给我十个肉包子,我教你一道菜怎么样?”
后半句是对着徐娘子说的。
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徐娘子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连忙点头应下了,就怕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了。
徐桓悦:晕,怎么也没想到是肉包子把高人引进来的。
果然还是高手在民间。
老人笑呵呵道:“你们喊我老李就成了。”
他本来是京城一家酒楼的掌厨,没想到到了晚年,被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学生给陷害了,他被主家撵了出去,身无分文地流浪至此,却没想到稀里糊涂吃到了熟悉的肉包子的味道,接着连起了这桩因果来。
这样一算,竟然谁都得了些好处,因此徐娘子更是把老李当做师傅对待,这是后话了。
现在,老李被小春拉下去换洗衣服,只剩下最后一桌了,徐娘子自己端着托盘出去送早点,刚刚还挤满了人的厨房里,只剩下徐桓悦和小白二人。
徐桓悦看着默不作声只在吃饭的小白,取笑道:“你不会还是在害羞吧?”
倒是没想到他是这样脸皮薄的人呢,不过是哭了一场,顺带着把她的衣服也给洗了个澡,她这个无辜的当事人还没说什么呢,这家伙就开始躲着她走了,要不是刚才手疾眼快把人给抓了回来,此时他怕也是遁逃了。
小白羞涩地转过脸去,就是不想和徐桓悦对视。
徐桓悦难得霸道总裁上身,握住了他的下巴,逼他转过头来。
谁料到,她的手放上去,摸到小白细腻光滑的皮肤时,他脸上的红晕一下子散开了,整张脸仿佛都在红墨水里浸泡了一样。
徐桓悦也是不遑多让,这男子的皮肤,为什么要比她的摸起来还要好还要细腻呢?
到了最后,二人不约而同地背过身去,彼此给对方留出一片安静的空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