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倒是挂着滴水不漏的笑,说道:“那大姐姐真是和好茶有缘,也只有你能品出这细微差别了,好茶到了你手里才是物得其所。”
荣初瑾矜贵地笑了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撩了撩头发:“哪里的话,是定阳侯府送来的节礼,据说是陛下赏赐的,要不然我就拿出来和你们一起分着尝一尝了。”
江落给面子地笑了笑,偏头一瞧,荣初缨也是这般笑意浮在面上,二人对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了些一眼千年的错觉。
呸,那大概只是志同意合,都觉得荣初瑾太做作了而已。
可惜这对姐妹花并没准备停止炫耀的脚步,荣初瑜跟在其姐后面毫不吝啬地捧场:“姐,定阳侯府对你真好,御赐的茶叶说送就送,话说家里称得上御赐的东西,也就祖父那里有几件吧。”
荣初瑾捂着嘴笑着称是。
“那我未来姐夫对你可是真的上心了,”荣初瑜双手托腮,“我要是议亲的时候能找到这样的夫婿就真的再好不过了。”
荣初瑾笑着拍了拍荣初瑜的头,难得多了真切的笑:“那你过几天的桂花宴就好好表现表现,万一有什么人家的公子相中了你呢,再者好名声传出去,议亲的选择也多了。”
“对哦,桂花宴我一定会努力的。”荣初瑜气势勃勃握拳道。
荣初瑾笑着用茶盖撇去上面的浮沫,看着江落道:“妹妹有所不知,这桂花宴是川北王府每年在别院办的宴会,专门请官家子弟世家儿郎,还促成了不少姻缘呢,只可惜了妹妹初来乍到,没有请柬,不然也能见见世面。”
江落笑着回道:“表姐们去就是了,要是那日有什么有趣的回来同我说道说道,也是一样的好玩呢。”
荣初瑾姐妹打量着江落的表情,还真以为自己伤到了这表妹,垂下眼闷笑。
倒是荣初缨看着江落,眼里不免有些关切。
江落摇摇头,做口型道:“我没事。”
说实话,她对这些名为桂花宴菊花宴实际上只是相亲宴的宴会并没有多感兴趣,吃饱了撑着才去被人评头论足,再说了小说里这些大型宴会上的阴私事情还少吗?她可没那兴趣掺和进去,作为炮灰的自觉就是谨言慎行争取好好活下去。
说到这里,大房姐妹过来的目的也达到了,她们又略微多坐了一会儿,还没到午餐时间就匆匆告辞了。
荣初缨见江落面色如常,也就没有再继续提起大房说的桂花宴,又在老夫人这里留了下来,蹭了午饭,直到赵氏回来,才和她还有安哥儿一起回去了。
荣老夫人此时才有时间听甘草说起她们表姐妹四个说了什么,越听,她眉头皱得越深:“大房教的孩子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听到桂花宴的时候,她又叹道:“落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身上带孝耽误了。”
等甘草说完,她吩咐道:“你记得去和厨房说一声,明早给落丫头上一碟桂花糕,没有在外祖母这里还馋一口的道理。”
甘草点头称是。
第二天一早,和清香甘甜的桂花糕一起送到江落屋子里的,还有一封精致的请柬,上面缀着金色的桂花压纹,熏着桂花香气,再打开,里面字迹娟丽清秀,写得就是江落的闺名。老夫人把请柬拿近,对着窗外的光仔细地看,半晌后才放下道:“是王府的请柬。”
江落坐在下首,眼里满是不解:“可是为什么会给我送这个?我只是初来乍到,京城里有什么人我都不知道,王府那边是不是送错了?”
老夫人眯眼,语气平和:“送错是不可能送错的,何况你这封还是金色压纹的,怕是老太妃亲自下的帖子。”
江落更是震惊,又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我和老太妃无亲无故,她为什么会亲自给我下请柬啊?”
老夫人也觉得稀奇。
自从老川北王去世后,老太妃就日渐避世不出,据说一心向佛不问世事,桂花宴事宜也早就让现在的王妃去打理,这下是怎么了,还特意给江落发了请帖?
她心里思绪万千,像是被打乱了的毛线球,杂七杂八缠在一起找不到头尾,更别提重新理清绕回去了。
这边祖孙二人正晕晕乎乎呢,那边门帘掀开,一大家子人来请安了。
老夫人装作不经意地把请柬压在佛经下,看着行礼的大房母女三人,淡淡道:“起来吧。”
等江落和她们行过礼,各自落座之后,老夫人问道:“今天又不是请安的日子,你们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宋氏严苛到刻薄的脸上此时略微堆出了些许笑意,说道:“是有事情和您说,这不是雪丫头明年春天就要及笄了吗?亲事也能相看起来了,前几日我娘家嫂子说了一户人家,那家是乡绅,家里也算富余,关键是孩子还肯用功,考取了秀才,据说功底扎实,以后一个举人没跑的,我就想着这家人不错,看看雪丫头能不能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