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柱香的原因,太医竟然发现了那天从唐王府下人那里误打误撞找到的药,竟然就是害秦云息中毒昏迷的药。
太医颤颤巍巍,跑去和皇帝禀告的时候语气难得多了几分喜悦,连着听到这个难得好消息的皇帝心情都豁然开朗起来。
等太医走了,皇帝在御书房里边走边想,越发觉得了圆大师说的话不假,那日派人去查江家小姐,结果误打误撞发现了唐王府的事情,然后今天也是,赐婚的懿旨刚刚下去,然后太医就说找到了毒药是什么,那要是江家小姐嫁过去了,是不是安王就真的要醒过来了?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是对的,干脆放下了手里的奏折,直接去了后宫找皇后说。结果皇后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这事情颇为玄乎,本来就对了圆大师的话奉为圭臬的皇后更是对这个弟媳满意了几分:“但愿真的如陛下所说,江家丫头嫁过去,安王就醒了过来。”
皇帝满意地点头,又和她商量:“那你再赐点东西给江家小姐?”
皇后摇摇头,看着皇帝道:“臣妾那道懿旨下去,京中还不知道在怎么编排呢,臣妾觉得啊,还是您亲自赐些东西给她才好。”
“也行。”皇帝点头没有拒绝,又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他们在编排?能编排些什么?”
皇后摇摇头,实在不想把那些从入宫拜见的外命妇口里听到的猜测说个皇帝听,怕他突然发火把那些碎嘴巴的人都收拾一顿。
皇帝皱眉:“要你说你就说,还非得朕派人去查?”
皇后苦涩地笑:“唉,都在猜测这是给安王‘冲喜’呢,要是这样也就算了,他们现在甚至已经再想等安王要是好了,怎么把自己的女儿推进去,实在是心思太多了。”
任谁也不会对这么算计自己家事的人有好感,皇后是,皇帝更是,他带着喜意进了后宫,结果怒气冲冲走了出去。
——他非得查查谁心思这么多,好好收拾他们一顿。
当然,他也没忘记从自己的私库里取了些东西,赐给了江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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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反而是最迟知道这件事的人,他前段时间回了一趟津城,结果回来的时候,就被“安王昏迷不醒”“皇后给安王和江小姐赐婚”两个消息砸得晕头转向。
他一下子拉住了来汇报的人的肩膀,一副“你唬我吧”的诧异眼神,看着来人:“你说的真的假的?”
下人的肩膀被扣得略疼,龇牙咧嘴:“是真的、是真的!”
裴昭脸上一副幻灭的表情,迷迷糊糊一路不知道怎么走的,敲开了江府的大门。
江蔺看着拍桌子的裴昭,嘴角扯了一个僵硬的笑:“是真的。”
裴昭挠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正好江蔺也并没有心情继续招待他,他略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上了马车都往自己住的地方方向走了一截,他又急忙撩开帘子,对外面的车夫道:“去安王府。”
闻言,车夫转了个方向,往安王府去。
裴昭是常客,进来的轻轻松松,正在给昏迷着的秦云息喂药的赵福海见他来了,顺势把药碗放下,迎了上去:“裴少爷,您来了。”
裴昭挥挥手,快步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秦云息咂舌,才几天没见,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他问赵福海:“你家王爷还一直都是这样吗?太医有办法了吗?”
赵福海闻言,面上露出几分欣慰来:“太医已经找到了王爷中的是什么毒了,今日的药换了,据说是太医院调配出来的解药,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用。”
“王爷吉人自有天相,”裴昭安慰他,“他一定能醒过来的,你不必太担忧。”
“那就借您吉言。”赵福海嘴角微提笑了笑,端着空碗走了出去。
裴昭坐到秦云息身边,看他躺在床上眼睛闭起来的样子,安安静静的,仿佛和睡着了没什么区别。
可是要是他醒了,知道自己一直想娶的那个姑娘,结果在自己意识不清的时候就这么轻率地迎进了门,只怕杀人的心都有了吧。
裴昭索性开口说话:“你要是再不醒过来,可就真的没机会把江小姐迎进你这安王府里了啊。”
反正屋里也没人,他更加随意了些,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的手臂:“说真的,你要是婚礼之后醒来,看到江小姐就坐在你床前,是会高兴疯了还是得气疯了?”
“我可听说你们成婚的日子已经定了,就在十天之后,你要是到了那天还是没有醒过来,可就真的没法子了,人家新郎官成亲的时候,都要亲自上门迎亲的,按你的身份还要绕城一圈十里红妆来着,你要是醒不过来,江小姐可不就孤零零一个人了?你真的舍得她一路让人指指点点进你家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