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骇得忙丢了手中杯盏,脚下用力蹬了蹬,妄想蹬开黑衣人的钳制。
可那黑衣人就似认定了似的,任凭段楚秋如何挣扎,也不肯撒开手。他从将军府得了消息出来,可不知谢昀早在皇家寺庙周遭安插了人,那些人见了他二话不说便拔刀相向。
他一人难敌数拳,腹部也被刀剑贯穿,被那些人毫不留情地丢在了后山之中。
他是活不下去了,但他认得段楚秋手中的杯子。
那是皇家才能用的茶盏,这茶盏出现在皇家寺庙的只有一个可能,这女子是太后的人。
兴许与他一样是太后暗线,用以传达消息通风报信,但不知寺庙周遭有人埋伏。
“皇后……皇后……”黑衣人张嘴“皇后与国舅爷在……在在……”
段楚秋看着黑衣人嘴巴翕动,似乎有什么话要告诉自己。她本不想听,可看着嘴型,推断出‘国舅爷’三字后,段楚秋还是没忍住,整个人往黑衣人的方向爬了爬,将耳朵贴在了黑衣人唇边。
“你说什么?”段楚秋压着心中惊疑问。
“皇后与国舅爷……回来了……”
段楚秋如遭雷击,她目光紧锁着黑衣人问“什么意思?皇后与国舅爷不是遇刺……”
黑衣人说一句话就会吐一口血,段楚秋附耳上前,耳中灌进了血,可还是听见了黑衣人在说什么。
黑衣人道“皇后与国舅爷回来了……就就……就在将军府……”
段楚秋满腹疑问“在将军府?国舅爷还活着吗?是真的吗?他既然活着为何不来寻我,为何与皇后一同出现在将军府?”
黑衣人用最后一口气道“皇后与国舅爷已……已私定了终身……雁……雁老夫人让他们二人跪了雁家……雁家列祖列宗……此消息千真万确……乃小的亲眼所见……请……请务必传达……太后……”
皇后与国舅爷已私定终身?
段楚秋愣了。
她猛地想起那日她在山间砂砾间看见的一句话主子让你不必告知家人,她自会联系,珍重。
这莫非就是皇后留给惊絮的?让惊絮对皇后假死缄默,皇后自会带着国舅爷往将军府去?
忆起一事,段楚秋又忆起另一事。
便是方才太后所言。
‘只是不曾想乐鱼早已心有所属,乐鱼这孩子便是一根筋,认准了谁便不肯撒手。’
她当时只以为太后是为国舅爷昔日之举寻接口。
所以……段楚秋心里无端掀起愤恨。
她的父亲说到底因国舅爷而死,她与弟弟隐姓埋名逃离京都,方才她又差点命悬一线,而国舅爷却是……
假死?
只为和皇后苟且?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二合一。
待会儿还有个一章,不过会比较晚,大家先睡吧,明早起来看就行。
有个事想问问大家。
是这样的,我们小区外有几条流浪狗。今天我看着它们实在可怜,就买了火腿肠喂了它们。
这事被几个老太太看见了,其中一个老太太就问我为什么要喂它们。
我说它们可怜。
老太太说,它们被打死就更可怜了。
因为我喂了它们,它们就会跟着我进小区,小区的物业见了就会打死它们。
我心里挺难受的,这……
我好怕它们因为我被打死啊,我是想收留它们的,可家人不同意,我该怎么办。谢昀打发了宗人府的人,正要洗去一身风尘仆仆,便见朱公公小步从殿门进来“圣上,史老太傅求见。”
谢昀面上阴晴不定,抬眸看了眼雕花窗棂外的天。肉眼可见天际已经破开一道口子,依稀有霞光从口子中挣扎而出。
这天说早也早,说晚也晚。这个时辰一个古稀之年老者入宫面圣想必是揣着大事来的,谢昀干脆重新坐于龙案前,让朱公公去宣人进来。
未等片刻,谢昀便见史老太傅疾步而行,步步踏在金砖之上,他心中突然像是被抓紧了,一种不祥之感铺面而来。
但到底是一国之君,关键时刻喜怒不形于色,谢昀还是能做到的。他免了史老太傅的君臣之礼,又让朱公公端了把椅子。
史老太傅却不坐。
谢昀见此屏退了宫人,这才抿着唇道“老师有话直言吧。”
史老太傅行了一个大礼,他一把老骨头,行礼时谢昀仿佛能听见骨质相撞的声响,这样的声音落在谢昀耳中更让他心中烦躁。
知史老太傅揣着大事而来,谢昀也不扶他,安静等着史老太傅行完礼。
行礼后,史老太傅伏在金砖之上,浑身颤抖“老臣要参骠骑大将军雁来及当今太后!”
谢昀登时愣住。
两个时辰前。
在京郊外归隐的史老太傅府邸被人叩响,若非史老太傅熟识并不知史老太傅在京都外有的住处,开门的小厮见门外狼狈的女子防备心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