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屹敛回视线,极度冷漠地应了一声:“嗯。”
似有若无的对峙无声断开。
他面无表情从车头绕回驾驶座,开门进入。
林夭走到靠近出口的位置,也没太外面,海市跟西州冬天不一样,晚上不能随便造。
她立在一侧,默默等。
车引擎的声音响起,破开了深夜的静默。
很久,引擎的声音一直没消失,就在林夭斜对面的位置,她没张望,一直等到接她的那个同事到来。
同事的车从另一个入口进来,在停车场绕了一周,才在这边找到林夭。
看见周开祈推门下车,林夭扬起眉:“怎么是你?”
“我刚好在附近,你老板让我过来。”
林夭想了想,忍不住呵了一声:“你靠着金钱关系,跟杨哥处成了朋友?”
“也没什么不好。”他笑笑拉开副驾驶的门。
林夭坐进去,拉了安全带,“让你一甲方爸爸,来接我一个乙方小员工,杨哥也真是做得出来,资本家的面孔啊,都压榨到甲方身上了。”
“我不是一个计较的甲方。”他关上车门。
林夭看他一眼。
是一个冤大头一般的甲方。
她是真的第一次看见有人做冤大头能做得这么甘之如饴。
“江夏知今天来海市了,她联系我,想住在我家。”
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视线隐晦打量林夭的目光。
“嗯。”林夭疲倦窝在椅子里。
“我和她都分手这么久了,她还来找我。”他缓缓道。
林夭面对无法避免接触的周开祈,一直很避讳跟他聊感情问题,便装作翻相机里今天拍的照片,没听见。
他便没了声音。
这时候一辆车疾驰驶过,呼啸一声,驶向出口,一头扎入夜色之中。
林夭视线抬了抬,是江嘉屹的车。
“我进来的时候,那车启动好久了,就这么一直停着,现在才开出去。”周开祈状似随口一说。
林夭继续翻照片:“是吗?”
“我刚刚有注意那车的车主,总觉得有点眼熟。”他说话总带点儿意味深长。
林夭没理他。
他便一边缓缓踩油门,一边斜眼去看林夭,发觉她好似望着一张照片许久了,就这么耷拉眼皮静静睨着。
周开祈最喜欢林夭的侧脸,眉眼鼻尖的弧度,肤色的透白让她清冷得几乎不近人情。
触之不及的高岭,远远望着,便惊心动魄。
他视线悄悄顺着一缕散下的头发而落,碰到相机屏幕上的照片。
里面像是一幅画,他隔了有些远,就这么瞟了一眼,望见一个似是而非的轮廓。
他随便找个话题似的说:“那画里的人,总觉得有你的影子。”
林夭若无其事摁下开关键,屏幕彻底黑掉,拦下周开祈探究的视线。
她睨着黑掉的屏幕,口吻平静无波:“是我。”
“嗯?”周开祈惊讶。
林夭并没有向他解释的意思。
是不是她,她一眼看得出来。
而画这幅画的主人,早已不把这画藏起来。
还记得他取出这幅画时,随口的那一句“无所谓”。
他放下了,忘掉了。
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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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一辆车在夜色中疾驰而过, 奔离了地下停车场后逐渐慢下来。
凌晨的时间,路上空旷无人。
江嘉屹单手搭着方向盘,目视前方, 在宽阔大路上徐徐前行。
“快点吧,我难受, 想吐。”
张离难受得开窗,冷风灌进,空气干燥冷冽。
“嗯。”
江嘉屹一边转方向盘,一边淡淡应声。
没多久, 车子在酒店门口慢慢降速。
酒店门口的路边站了个女人,大冷的冬天,半倚在行李箱上, 石雕一般毫无动静。
四下无人, 她似乎一直存在着。
江嘉屹望了一眼,忽然油门踩到了底,唰的一下经过酒店。
“去哪!?”
张离惊讶,一扭头瞥见江嘉屹冷漠的侧脸。
像这晚的气温,干冽冷燥。
“带身份证了吗?”
“在酒店里呢。”
车子无奈地掉头, 再一次经过酒店,往城市的另一处驶去。
“去哪啊?”张离醉意醒了大半。
“回画廊。”
“画廊?为什么?”
江嘉屹没回答他。
张离看着这人, 放弃了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