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该是独立的,不管你们之间是怎么样亲密的关系,也不能去阻挡别人的恋爱自由。
逻辑没问题,没一点问题。
但虞理就是脑袋里嗡嗡作响,不想给这个想法按下确认键,然后让它通过。
她不想让妈妈和郑国清复婚,她讨厌郑国清。
她的情绪或许是被彭新洲惯出来了,所以一旦爆发,像出笼的猛兽,根本塞不回去。
她连菜都不想买了,她甚至想立刻跑回家,去跟妈妈大吵一架。
把曾经郑国清对她的伤害全吵出来,让她明白,这个选择会让她再次跌入什么样的深渊。
她脚下动了,电话却响了起来。
虞理掏出手机,看到了彭新洲的名字,她接起电话,听到了彭新洲的声音。
“喂,到了吗?干嘛呢?”
很简单的问话,虞理却突然想哭。
胸口刚才憋了一路的空气澎湃上涌,钻进她的鼻腔里,她根本抑制不住。
彭新洲等不到回答,笑起来:“我的小宝贝游进海里不见了吗?”
虞理心里发酸,却也一下子跟着她笑起来,嘟嘟囔囔道:“没有,在呢。”
“半天不吱声,以为你干什么坏事呢。”彭新洲道,“问你话你还没回答呢。”
“到家了。”虞理赶忙道,“我在超市里,买菜。”
“太勤劳了,买点杏鲍菇,”彭新洲道,“我突然想吃。”
虞理:“我回家了,姐姐吃不到了。”
彭新洲:“你吃了就等于我吃了,告诉我什么味儿就行。”
虞理顿了顿,没忍住心里的痒痒,道:“那我吃了你吃我,这样你就知道什么味了。”
彭新洲哈哈哈地笑起来,一点都没收着,乐得不行。
虞理推了手推车,开始一边聊天,一边采购食材。
五分钟后,她看着冰柜里的冷冻海鲜,突然对彭新洲道:“姐姐,你就是我的风。”堂姐婚礼,虞理穿了彭新洲给她挑的裙子。
其实彭新洲给妈妈也挑了一件,但在家里试的时候,妈妈虽然看着很喜欢,但犹犹豫豫的,总说穿不出去。
虞理没有为难她,为了穿件衣服,让妈妈心里不舒服,这不值得。
但两人坐下没多久,虞中琴便开始给虞理讲今天来参加婚礼的亲戚的事情,从工作到生活,谁家加了多少薪,谁家生了几个娃,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唉,你看你小姑,人就是好看。”虞中琴拍拍虞理的手背,“其实主要还是有钱,那衣服,那首饰,穿谁身上都提气质。”
虞理看了眼,道:“我给您带的衣服您穿上,更好看。”
虞中琴道:“你那就是样式洋气,没人家那个料子好的。人家那衣服,肯定上千块了。她嫁了个好老公啊,舍得给她花钱。”
虞理本来想说我带的衣服不便宜,但听到老公那句就萎了。
再不便宜,都是彭新洲的。
她拿彭新洲的东西,花彭新洲的钱,和别的女人花老公的钱有什么不同。
虞理突然就陷入了沉思,开始细细地在心里算账。
从认识以来,她穿了彭新洲几件衣服,吃过彭新洲几顿饭,以及,彭新洲在工作上对她的帮助如果转化成金钱,值多少。
以前她没太在意这种事,出去吃饭玩能a的就a了,能还的也都用自己的方式还了。
但今天听妈妈絮絮叨叨说这么多,就突然觉得,再亲密的关系也得明算账,以免到时候因为这些外物,伤了感情。
她不想让任何东西伤害她和彭新洲的感情。
好在她记忆力是真的不错,连衣服的品牌都记得住。
再上网搜一搜,查一查,心里也就有底了。
彭新洲的消费水准很高,虞理生活中不会这样花钱。但要还债的时候,还是赚得到的。
多接几份兼职就可以了。
嘈杂的环境里,算这些东西,虞理还挺开心的。
因为这些都和彭新洲有关。
仪式正式开始的时候,有人来了他们这桌。
虞理偏头,是郑国清和一个年轻女孩。
年轻女孩虞理不认识,她看了看妈妈的神色,显然,妈妈也不认识。
但这也不算特别稀奇,毕竟今天大部分到场的都是父亲这边的亲戚,有时候多个没见过或者长大了不认识的姐姐妹妹也算正常。
虞理移开了视线,不再看他们。但女孩对虞理很感兴趣,来来回回把她扫了好几遍,等仪式结束,大家开始吃喝聊天了,女孩第一杯酒就敬到了虞理跟前:“你是虞理?我可真是久仰大名!”
虞理抬眼看她,淡淡笑了下。
女生端着酒杯的手没放下:“我叫郑乐乐,比你小两岁,我就叫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