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笑着,“嘉霓不是说多做点儿么?小澍也确实太瘦了。”
“那还剩这么多,涂嘉霓你留下来晚上吃啊?”一开口,老太太的意思就透露了出来。
“留下就留下呗。”涂嘉霓不以为意。
“那消消食去楼上睡个午觉,陈妈给你们做下午茶。”陈妈就喜欢家里热闹,笑呵呵招呼着,“你好久不住,不过干净着呢。枕头不够衣柜里还有,记得拿出来用。”
老太太也要准备去午睡,“小澍会不会打麻将?下午附近的邻居会过来,三缺一呢。”
江澍还没开口,涂嘉霓先回了:“他会。”
老太太乐了,“怎么你不会的小澍都拿手?”
涂嘉霓站起来,“我学了呀,没学会,跟您折五角星一个道理,重在过程。”
“嗯,”老太太看孙女,“你这嘴皮子倒是比小澍厉害。”
涂嘉霓也笑了,拉了江澍上楼。进屋把外头的防晒衫脱了,还不至于开空调,她开上电风扇,
小档,坐那儿呆呆地吹了会儿。
江澍坐在床沿,看看她,又看看里头的陈设。柜子里有不少书和几台相机,桌上摆了相框,照片里是她的家人。
看一会儿,又重新去看她。他感受得到,涂嘉霓有些冷落他,饭桌上虽照顾他吃饭,给他夹菜舀汤,却一直不看他。他也知道,是在厨房那会儿开始的。
不该去亲她,无论什么,一旦多了就会遭到反感。
愣神间,涂嘉霓回头看他,“不热么?”
他摇了摇头。
涂嘉霓伸手关了风扇,脱了鞋上床。见他不动,又拉了拉他衣袖,江澍便转身躺了过去。
屋里并不热,躺一会儿还觉得有些凉了,她穿着吊带裙,肩膀和手臂全露出来,江澍起身把毯子抖开盖她身上。
一时半会儿睡不着,涂嘉霓睁眼看着天花板,翻个身,朝江澍挪了挪。撩起毯子将他一块儿盖住,她脸埋进他怀里,没嗅到香水味。
“要看剧本的话,下午别打牌了。”她这时才想了起来。
“没事。”他回。
等了一会儿,不见她说话,再等一会儿,低下头看她,她呼吸缓慢,俨然一副睡过去的模样。他将她头发顺了顺,又小心挪了她手臂,让她姿势自然一些。
涂嘉霓这一觉睡了很久,醒来时天几乎黑了。麻将开了局又散了,皮杉坐在院里的椅子上,另一边江澍正帮宋亦乐挪绿植。
涂嘉霓坐过去,“你们怎么都不喊我?”
皮杉回过头来,“喊你起来抢下午茶呀?”
不提还好,一提倒觉得饿了,她又起身跑进去找陈妈。
中午菜剩下一些,却再没出现在晚饭桌上,全是刚出锅的新鲜菜。
“小澍多吃点,嘉霓说你最近在录节目,什么时候播呀?”陈妈虽是家里的佣人,倒更像是家里一员。
“五月末开始播第一期。”他很是礼貌地回。
涂嘉霓睡一觉心情好多了,忍不住看向他。有一点江澍和她一样,似乎进了这栋别墅,两人就像脱胎换骨似的,换了副面孔。她以前从没见过他笑,上回带他过来吃饭,他对上屋里几个长辈,脸上一直都挂着淡笑。这一回又多了些,笑容更大,连话也多了不少,语气也和平常完全不同。
这样
的状态,和他的年龄更符合一些。
“小澍家里就你一个,没兄弟姐妹呀?”许是熟了,对话也更亲近些。
“有妹妹。”江澍回答得自然,甚至主动补充,“现在7岁了。”
涂嘉霓又看他一眼,将讶异压下,默默替他夹了只烤猪蹄。
陈妈也知道分寸,没有深问,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吃完饭,老太太说去院子里坐会儿,几人便搬了椅子出去。似乎是早就说好了,宋亦乐把久未使用的象棋盘拿了出来,和江澍面对面坐着下棋。
涂嘉霓坐旁边看了会儿,很快失了兴趣。旁边皮杉也没观望,抬头看着头顶稀疏的星星。
“涂嘉霓,那个是北极星吧?”老太太指着头顶一颗尤其亮的星星。
涂嘉霓跟着抬头,小时候上过自然课,但不记得了,她也不确定,正要说“好像是”的时候,身后一道声音恰是时宜地插进来,“不是,北极星没这么亮。”
涂嘉霓回头,“那这颗是什么?”
“金星。”江澍暂时放下棋子,对面宋亦乐也颇有兴趣地一齐看向了头顶,“咱们古代也叫长庚和启明吧?”
“嗯,”江澍看向涂嘉霓,“古罗马人叫它维纳斯。”
“啊,我听过《行星》组曲。”皮杉是学古典乐的,有些职业病,说到什么都要和古典乐联系起来,“里头第二首就是Venus,和平之神。小澍听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