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去拿临睡前佣人送来的那杯水,结果却手发软到没握住杯子,水全都洒在了地毯上,她忙抽出纸巾弯腰擦了好半天。
一身冷汗地在床上坐了会儿,甄杳最终还是忍不了口干舌燥的煎熬,掀开被子小心下了床。
脚无意中踩到没干透的地毯,凉得她瑟缩了一下。
她拿着杯子打开卧室门,在一片深夜的安静中摸着墙壁走向客厅,最后安安稳稳摸到茶几边缘的时候忍不住松了口气。
只是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探水杯,她蓦地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
那种淡淡的、雨后冷调的木质香,混杂着一点无法忽略的烟草味,一点点在寂静的黑暗中覆盖她的感官。
甄杳手顿时一僵。
这个味道……
她莫名紧张起来,不安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犹犹豫豫地小声道:“有人……在吗?”
他在这里吗?
还带着睡意的嗓音在安静空荡的室内显得颤巍巍的。
无人回应。
甄杳一颗心落回去一半,接着微微侧过身,朝旁边的沙发慢吞吞探出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啦!大家久等啦!(^з^)杳杳和哥哥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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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欲迷人》
文案:
对于众人口中踩在财势之上的闻家继承人,程伊见没什么想法,直到他成了她的联姻对象。
出乎程伊见的意料,他温和绅士且礼貌克制,是完美的丈夫人选。
直到他亲口告诉她,他患有人格分裂。
原来平时和她在相处中情投意合的主人格,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伪君子,为了哄骗她这位未婚妻才假装温和绅士。
“他想让我彻底消失。”次人格艰难地主导身体时,温和地低声请求她,“请你帮我。”
为了他,为了自己的未来,程伊见选择和他联手,最终他们成功将主人格抹杀。
那晚开香槟庆祝,她的新婚丈夫噙着笑,将满桌酒瓶挥落摔得支离破碎,踩着碎渣和淡红酒液向她走来。
猩红四溢,玻璃渣咯吱作响。
“很遗憾,闻太太,你做了个错误的选择。”他抵着她鼻尖微微一笑,眼底闪烁着狂热与晦暗。
“但我很高兴,因为你终于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了。”
-我自阴暗缝隙里窥望,于是我决定得到你,要独自拥有你。
-对我来说,得到你,谎言永远是最好的手段。甄杳手碰到了沙发边缘,又往旁边摸索了几下——空的,沙发上没人。或许他刚来过不久,所以客厅里还残留着他身上的味道。
她松了口气,转而轻手轻脚地往杯子里倒水。
水柱潺潺流进杯子里,甄杳手肘支在茶几上,保持着蹲着的姿势把杯子里的水喝得一干二净,吞咽的动静一声接一声,急促而秀气。
一杯水喝下去才缓解了不适,她握着空杯子站起身,却因为动作太猛突然头晕目眩。
甄杳脑子发沉,踉跄两步之后小腿重重地磕在茶几一角,疼得她弯腰倒吸一口冷气。
好痛!
她伸手捂了捂磕碰着的地方,摸着茶几瘸着腿往外走,睡裙擦过沙发边沿发出衣料摩挲的窸窣声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茶几和沙发的间隔处走过时那味道似乎更明显了。
这么想着,已经走到房间门口的甄杳又忍不住转过身。
她当然什么也看不见,不过客厅里也没有任何动静,应该真的只是想多了。
房间门轻轻关上,将客厅角落昏黄柔和的落地灯灯光隔绝在外。光线延伸到茶几与沙发之间,形成一条明暗分明的界限。
一道坐着的身影隐没在暗处,左手随意放在身侧沙发上,距离边缘恰巧隔着一个手掌的距离。
他静静坐着,半晌闭眼假寐,眉眼间隐隐带着倦意。
周围一片安静,没有试探着伸过来和他指尖只距离分毫的手指,也没有从他腿面上掠过的裙摆。
空气里柑橘的味道一点点消失无踪。
……
甄杳没想到那杯凉水也没帮助自己摆脱梦境。
这一次出现在梦里的画面不是车祸,而是她治疗期与康复期时住在医院的那段日子。各种痛苦的画面沿着记忆充斥着破碎不连贯的梦,耳边都是仪器运行时冷冰冰的声音。
她还没从失去父母的绝望中走出来,就要被迫接受失明和治疗所带来的痛苦。
于是她懦弱地想到了死。只要打开窗跳下去,一切就能解脱。
她摸索着扑到窗边一把拉开窗户,冷风立刻呼啸而入充斥着口鼻,像巨浪一样将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