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不是都没这意愿吗?回家休息不比在这跟沈二大眼瞪小眼好?”
许修竹好像被说服,点点头,“你说的好像没错。那我等叶凉过来就走。”
他像是怕谁听不见,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加大音量。扬起的语调中挑衅的意味很明显。
徐朔“……”
老子叫叶凉过来也不是因为你啊!再说你他妈狗耳朵吗什么都能听见?
某些关键字眼被沈逐溪捕捉到。他眼色陡沉,下颚线紧紧绷了起来,放下长腿就要起身。
“你别动了,我给你上点药。”宋南晴将碘伏和棉签放到矮桌上,一边拧盖子一边打量他的伤。
好好一张脸现在青一块紫一块,宋南晴是又心疼又生气。那个叫叶凉的女人根本就是个祸害。
“你这脾气是不是应该收一收了?”
认识这么多年,沈逐溪的脾气就没变过
。她一边觉得不好却又一边被这样的他吸引,有时候自已都觉得无语。
见他没有反应,宋南晴只好闭嘴。拿着沾了碘伏的棉签凑过去——
“离我远点。”他冷声警告。
宋南晴呼吸一窒,“你的伤口需要消毒。”
沈逐溪躲开她的手,“用不着。”
“沈先生真是受女人欢迎。”许修竹语气如同闲话家常。
话音刚落,休息室的门砰一声被推开。
室内陡然一静。
徐朔高兴得仿佛看到了救兵,“有效药终于来了。”
许修竹的位置直对大门,是以叶凉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见他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她不由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又因为他色彩纷呈的脸而拧起眉头。
她径直走过去,没好气地用手指头戳了戳他红肿的颧骨,“能耐了。”
这人从小到大连逃课都没干过,没想到而立之年了竟然跟人挥起拳头打架。
“嘶……你轻点儿。”
叶凉冷着脸,“你活该。”
徐朔说的那么严重害她担心了一路,这情况明显比她想象中的好多了。
许修竹不还嘴,好脾气地笑了笑,“你别气了,我跟你回去还不行吗?”
不走留着当靶子吗?
叶凉白他一眼转身就走。
光线浅浅洒下,室内一阵安静。门旁边的沙发上,沈逐溪像头蛰伏的野兽看着她,目光沉静却又充满危险。
叶凉脚步微顿,心脏像被一只手拧了一把,猛然收紧。
她抿了抿唇,朝他走过去。
“你去哪?”许修竹拉住她手腕。
“我过去看看。”
沈逐溪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许修竹手收紧,“你没看到有人在给他上药?”
叶凉一顿,目光转到旁边的宋南晴身上。
她撩起眼皮看过来,轻蔑地撇撇嘴很快移开视线。
“你还好吗?”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叶凉问。
沈逐溪似没听到,嗤笑一声扭开脸。
徐朔见沈逐溪的脾气不适宜地上来了,愁的抹了把脸,“他脸都成那样了,能好到哪去……”
没等他说完,叶凉直接拉开门。
“打了人就想这么走?”嘲弄的声音突然从斜刺里传过来。
叶凉深吸一口气,看向他。
屋内灯
光不算明亮,离得近了才看清楚他其实比许修竹好不到哪去。
眼角嘴角都受了伤,连那颗泪痣都看不真切了。
他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眼底微红,湿漉漉的蒙着一层水汽。像是受了极大委屈,眼里写满了控诉。
叶凉叹了口气,“那你不是也打了他?”
莫名的,叶凉恍然有一种自已是处理小学鸡打架的家长。
他眼底通红,扯了扯嘴角,“怎么,你要找我算账吗?”
宋南晴沉着脸走到叶凉面前,“是你男朋友先找的茬,他用车别沈二,害他差点翻车。”
“行了。”徐朔一个头两个大,低声跟沈逐溪打商量,“不如让他们先走吧。”
本来想着把叶凉叫来,安慰安慰这事儿也就过去了。谁成想沈逐溪抱醋狂饮,不知道卖惨就会梗着脖子耍横,真是服了。
这下好,便宜都给人占了去。再说下去,沈逐溪怕是要成为那俩人的月老。
瑞思拜。
沈逐溪脸色阴沉,死死盯着叶凉不说话。
徐朔叹了口气,把人送到门口,最终一个眼神没给许修竹。走廊尽头,他插着口袋对叶凉说“这次是给你面子。”
许修竹再强,在沈逐溪面前也不是个。如果今天不是他留了余地,这姓许的还想站着走出去?
说完,徐朔摆摆手转身走了。
夜风袭来,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
许修竹上前一步,替叶凉挡住寒风。影子被路灯拉长,重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