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着迷_作者:锥花(22)

2020-11-28 锥花

“裴..裴行端..”

“我想下来。”

“放我,放我下来——”

谁料裴行端双手直接桎梏住她的双臂,权当无视。

桑渴急了,有点崩溃。

秀兰阿婆先进了屋。

裴行端家的用度很好,几乎可以算的上是隐形富豪的家具陈设,因为每个月都会有人从京市汇来一笔堪称不菲的生活佣金。

秀兰没事儿就去外面跳广场舞,跟街坊老太一块打打麻将,日子过得很悠闲。

裴行端虽说混球了些,但是依旧能考好学校有学上,阿婆舍不得管也不会管,潜意识里就是溺爱。

客厅里摆着一张灰白遗照,那是裴行端的外公,五年前去世的。

桑渴一直记得这个爷爷,他是个老兵官,抗美援朝那会去过战场,当年办丧礼的时候,来了很多人。

花灯憧眼,灵堂设的很小。

裴行端冷冷淡淡,眉宇孤鸷,跪在灵堂下边。

那时候的桑渴悄悄躲在前来吊唁的爸爸身后,她分明望见那年的裴行端,在他身侧攥紧的拳头,他似乎在拼命隐忍着什么。

桑渴终于被放下来,不料坐下开口第一句话就让裴行端直接皱起眉。

她整个人有些不太对劲,

“太晚了,我,回家。”

“不打扰你们,小渴不打扰....”

“我回家去。”

边说边站起来,也不管膝盖疼不疼,直接就往大门走去。

秀兰阿婆刚一端出热好的骨头汤,就看见大门两个孩子之间僵持的画面。

桑渴的手臂被裴行端抓住,整个人不能动弹。

她情绪有些在崩溃的边缘。

这一整天,从被篮球砸到开始,撞见许慧,猪油面,自己□□坦诚的告白,医院,一路上的驮背,裴行端激励的言辞,笑怼,婊/子嫖资。

她的情绪起起伏伏,跌宕地犹如过山车。

如果再这样下去,她觉得自己会疯。

真的会疯,可她不愿意在秀兰阿婆面前失控。

裴行端抓住她手腕的力道,熟悉到令她觉得恐惧,可裴行端倒觉得自己像是听见了什么荒唐有趣的话,

“?”

“你打扰的还嫌少?”

许是这话一听就没什么分量,裴行端又稍微抬高了点音量,盯着她的头顶,勾起唇,

“桑渴。”

“我作业还没写。”

明秀兰听不清俩孩子之间嘀咕什么,只是显然,小桑渴看起来有些不太情愿。

阿婆看他俩看得有些久了,手差点被汤碗边缘灼伤,匆匆往餐桌那儿送。

这边裴行端声调懒懒散散的,有恃无恐。

而桑渴低着头,做深呼吸,她几乎在崩溃的边缘。

裴行端很有自信,他知道桑渴肯定会留下,说完这句话后便松开了她,模样懒洋洋的,转身朝门边往回走。

不料——

下一秒,门猛地被打开,桑渴直直冲了出去头也不回。

裴行端听见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他下颚蓦然紧绷,舌头抵着内壁,手腕处青筋狰狞起。

眼底染上兴味。

这一次,他失算了。

裴行端竟然失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修辽~~~又是一个失眠夜qaq桑渴觉得此时此刻,唯一能让她感受到安全感的东西,是自己卧室里那张小小的板床,而不是一直以来令她贪慕不已的裴行端。

她想锁好门,躲进被子里,蒙头睡一觉。

最好一觉睡到天亮,什么都不用管,等到明天睁开眼,太阳照常升起,今天发生的一切全都如浮云散去。

可是即便这样想着,桑渴从裴行端家跑出来后,仍然站在路口茫然好半天,徒劳地做着深呼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想回头看裴行端家亮着灯光的窗户,又不敢。

难受到胸脯上下颤抖,可她进退维谷,不敢回头。

天际黯淡,无星无月。

路灯罩下边是乱腾腾的扑棱飞虫,它们一辈子都在追逐那点虚伪的光亮,冲撞到头破血流,不死不休。

以前桑渴听话听惯了,对裴行端的要求从来照做,可是人不是机器,总有耗光热情的那一天。

桑渴捂着双耳,难受地蹲下身。

靠在绿化带的边缘蹲了一会,裴行端并未追出来,她解脱了。

兰婆不知道桑渴已经离开了,摆好菜,去叫他们,结果门那就只剩下裴行端,桑渴人已经不见了。

外孙背对着门,脊背稍稍佝偻,模样有些失神。但是手腕处凸起的青筋暴露了他心底的岌岌可危的逞怒底线。

兰婆轻声唤了他一下,裴行端回过神,收敛了些外泄的戾气,垂下双臂,径直朝她走去。

洗手过程中,裴行端透过窗户,瞥见外面路边路灯下,那个蜷缩蹲着的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