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着迷_作者:锥花(71)

2020-11-28 锥花

“额....”

“没人知道我耳朵不好,除了你。”

她说的直白又浅显。

狗都能听懂。

裴行端的心霎时抽搐了一下,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还是强忍住心口苦涩还有那股窒息灭顶的痛楚。

帮她把几缕不服帖的湿头发给弄到耳后。

紧接着近乎颤抖着承诺道:

“我,我以后,等我以后安顿好一切之后。”

“我带你去把耳朵治好,好不好?”

他眼睛进了水,有些刺痛,血丝横陈。仍满是笑意的期许着。

桑渴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这话一点都不可信。

但是他的目光太火热了,桑渴只得勉为其难地轻轻点了点头。

可她心里想的却是:我不信

裴行端,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关于桑渴耳朵这件事,他应该也是施暴者,裴行端也是施暴者。

从冷眼默许,再到无视她的呼救。

最后虽然想亡羊补牢,但是事实结果是依旧于事无补。

其实有很多个能痊愈的瞬间,几乎都被他拦腰折断了。

教室里,忽然就将她的头从侧面,按压在课桌,逼着她满足自己一点变态的扭曲妒意,他按在冰冷桌面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她一只受了伤的耳朵。

推开她,戏弄她,恐吓她。

每次每次,只有在这样的对待中,他才会觉得有快感吗?

你是人吗?

雨水混合着汗液,在脊背交融,裴行端觉得从脊椎骨开始往上,突然就弥生了冰寒刺骨的冷意。

好冷,比02年大雪封城,他为了帮她买念叨了整整半个多月的陶瓷泥人,跑到十公里外的独他一家的吊桥小铺,那时冻僵的脚板底,耳朵,还要冷。

桑渴似乎不太愿意多提自己耳朵的事情。

点完头就朝站台边上走了走,看着外面哗啦啦的雨幕。

她打小就讨厌雨水,她虽取名为渴,但是她五行跟水犯冲。

桑渴枯站了一会,身后是针芒似的火热视线。

她倏的就恍惚了。

好像曾几何时,也有这样类似的场景出现过。

外面风雨大作,吹得屋内窗户哗啦啦的响,那是类似的雨幕。

她的回忆有些断了片,只依稀记得,那人脸上挂着无谓散漫的痞笑,漫不经意地对她说。

“小矮子。”

“你字儿写错了。”

“夏天——”

早他妈结束了。

桑渴跟着回忆里的钟摆,想起了铺陈开的微黄作业纸,田字格,自己蹩脚的坐姿,脏兮兮磨损的裤脚。

那人——

贵气矜傲的脸。

此时此刻,面对泼天的雨幕,她也喃喃道:“夏天...”

“夏天,结束了。”

裴行端听见了这句话,他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

最后上去拥住桑渴的后背,对她说:

“即便如此,又会很快再来。”

“夏天,不会结束的。”

语毕,闷雷轰至。

再回到旅店,两人都显得狼狈。

老板娘就倚在门口,嘴里叼着烟,她抽的烟味道很特别,是果香。

趁着裴行端登记的空档,老板娘又故意凑近一些桑渴,在她的颈边,嗅了嗅。

桑渴同样也在呼吸,目光软软的,很乖的感觉。

她觉得这位姐姐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裴行端一回头,就看见桑渴被那个不三不四,一看就是对她有非分之想的女人半围着,角度刁钻,从他这里看过去,桑渴像是被她拥抱着。

他蹬时不快,扔掉笔,跑去拉过桑渴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这边。

裴行端冲着那个乱七八糟的女人挑眉,面露厉色,王八之气突然就外泄了。

可是桑渴并不排斥这个女人,在被裴行端拉扯时,肩膀不小心撞到了老板娘的双/峰。

很奇妙的触感。

桑渴微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裴行端扯远了。

两人再度回到那间屋子,桑渴迫不及待就去浴室洗澡,只留给裴行端一道一闪而过的纤柔背影。

再来便是,咔哒一声 。

浴室落锁的声音。

裴行端将湿透的帽子,衣服全都脱下来,

换上这几天逃难在路边随便买的换洗衣服,他很高,偏瘦,但是肌肉线条什么的样样都不缺。

后背上有痕迹已经淡到几乎看不出来的鞭痕。

那多亏了,外婆啊。

他忽然就捂住头,这几年他得了头风,不经常发作,但是一疼起来几乎会要了半条命,刚才在外面受了冷风,还淋了雨。

他翻出药,干涩的直接吞进嘴里,然后拿起喝剩一半的矿泉水,一股脑儿咽下去。

光着上身,坐上床尾。

浴室里面哗啦啦的水声,他头疼的眦目,翻江倒海,最后在药物的镇定下,他才渐渐安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