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身上的疼感减轻,安沅就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去了。
把饭菜煮好,抄写了一阵子经文,安沅发现身体上已经没多大问题,谢天谢地,她这一跤摔得并不算重,她跟沈涅不用抢着用轮椅,让别人笃定沈涅是天煞孤星把她也给克了。
到了晚上准备就寝的时候,安沅突然注意到她之前打开的经书还原封不动的放在桌上,安沅怔了怔,目光斜向正在清洁身体换寝衣的沈涅。
“相公你不会因为生气我因为这本书受伤,所以就跟书赌气不看这本书了吧?”
安沅发出声音,沈涅迅速的看向了她。
至于回答是不可能的。
安沅等着他换上寝衣之后,把书放在了他的怀里。
她是想试一下沈涅是不是真在跟书赌气,就见沈涅看着怀里的书,手撑着床沿下床,坐上轮椅把书放回了桌上。
哪怕沈涅现在手臂懂得如何使力了,他上下轮椅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他却为了表明不看书,专程下了床榻。
沈涅放了书之后,重新上了床榻躺好闭眼。
安沅在旁边站了好一会才回过神。
他原来真的在跟书赌气啊。
而且还是因为她。
之前安沅哭的有多委屈,现在就笑的有多大声,沈涅的状态都已经好到知道怎么跟她一致对“外”了。
高高兴兴地上床,安沅侧着身看着躺的板板正正的沈涅,看着他闭上的眼睛,朝他耳朵吹了吹气。
虽然打扰人的睡眠十分不人道,但是她现在心情雀跃的就想看着沈涅睁眼看她的样子。
她就像是缠着唐僧的蜘蛛精,想逼着规规矩矩的唐僧打破规则,睁开眼给她一些回应。
安沅连续吹了几口气,沈涅都纹丝不动,她看着眼前白到微透的耳朵,伸出舌尖舔了一口。
他的的耳朵有一种被太阳晒过的青草味。
安沅还在研究沈涅耳朵的味道,余光感觉到眨动黑影,正眼一看,沈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黑乎乎的眼睛看着她,眼里还有蒙了层朦胧的雾,一看就是睡得正香被她弄醒。
安沅咧了咧嘴:“相公呀,我都还没睡着你怎么就能先睡了。”
沈涅盯着她,好像真打算不睡了。
安沅眨了眨眼,心情好的不像话,她躺好闭上了眼,闭上后她迅速睁开了一下偷看沈涅,见他依然盯着她,她轻松地吁了一口气,“相公等我睡着你再睡。”
说完,她闭上了嘴巴。
跟沈涅睡了那么一段时间,安沅的睡眠状态好了不少,当然也有可能纯粹是白天累的,反正她闭上眼睛,没一会就睡着了。
而她睡着后,沈涅依然在看着她。
闭眼就应该睁眼就到了该下床的时辰,这就是沈涅大脑里的规则之一,而这是安沅第二次破坏了他大脑里面的刻度。
沈涅看了安沅半晌,侧过脸靠近她,模仿着她的姿势,在她耳边吹了几口气,然后像是她一样伸出舌头,舔了舔眼前的耳垂。
做完了一切,沈涅看到安沅没有睁眼微微疑惑。
不过他没有疑惑太久,下一步他躺正了身体,闭眼重新进入睡眠的状态。
没有什么比一觉醒来,看到阳光投射进屋内更让安沅对生命充满感恩的了。
她身体不舒服,所以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沉。
沈涅已经睁开了眼,在她旁边躺着神游。
说起来沈涅为她改变的规则其实不少了,之前他到点就醒,然后把被子折的整整齐齐。
她身为床上多余的“物品”,险些被他扫到床下。
但是经过了她警惕地几次抓现行,沈涅一折被子,她就抓住的手把他压床上蒙着他的眼睛,没有几次他就懂得要等她一起起床,只有她起来了他才可以下床叠被子。
“相公你饿了吧?”
安沅跳下了床,她额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幸好伤的地方靠近发根,以后就算留疤也遮得住。
“相公我都为你破相了。”
安沅把头发放下一点遮住了伤口,她经书抄完了今天要上山一趟,虽然知道僧人不会多问她什么,但她就不想他们看到。
她就是有种奇怪的坚持,所有人都知道她照顾沈涅没那么容易,但她偏偏不想让他们看出她的难。
把一切准备就绪,安沅看到那本沈涅没动过的书,打算还回去换一本新的回来。
沈涅就唯一一个看书的爱好了,要是把这个爱好剥夺了,他的精神世界该多无聊。
几场雨加上今早的太阳,院子种的几株葵花都开了。
鲜黄色的色泽,给破旧的院落带来丝丝生机。
费力在院子里栽花算是做对了,再一般的环境,只要有了鲜花点缀,就变得像是有那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