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在尖叫。
但雾气依然笼罩在他周围。很快，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虚弱的倒在地上，浑身发抖的利奥最后只能喃喃喊着：“妈妈……”
突然，两道银色的光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越来越亮，随着光线的靠近，冰冷的感觉从他身体中渐渐消失。
他暖和起来。
两只银色牡鹿围绕在他身边，将那些贪婪的吸食者驱赶开——这是利奥昏迷前看到的最后景象。
战场的另一边，正在与对手酣战的詹姆仿佛听到了利奥的尖叫。
他不会认错儿子的声音。虽然此时的利奥应该在霍格沃兹好好的待着，但他下意识的紧张起来。冥冥之中他觉得根本不能去赌那一丝可能性，否则就会永远的失去利奥。
就像他失去……
失去什么？
心神猛的一震，晕眩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更加剧烈。
可他完全来不及思考。巫师的直觉让他迅速朝某个方向看去，正是这一瞥，差点让他肝胆俱裂。
几十米远的地方，他的儿子生死不知的躺在地上，几只摄魂怪正伏身将他团团围住。
身躯又是一晃。
无数画面从眼中闪过，耳边传来莉莉撕心裂肺的哭叫，他看到一个幼小的孩童被面目扭曲的西弗勒斯抱着，却紧闭着双眼，脸色青白不似活人。
孩子和利奥很像，但不是利奥。
是谁？
为什么莉莉那么悲伤？
为何孩子看起来像是已经死去？
“Expecto Patronum！（呼神护卫）”
根本顾不上正向他攻击的食死徒，詹姆斯本能的抖动魔杖朝着利奥的方向射去。与此同时，同样的声音在附近响起。
回过神来的詹姆斯看到一只与他的守护神一样的牡鹿凌空而出，与他的守护神一起冲向利奥，他们一起奔跑，驱逐着利奥身边摄魂怪，直至它们重新隐入黑暗之中。
耳边再次响起莉莉的声音。
她在喊谁？
哈利……是谁？詹姆斯倒在了地上。
食死徒的攻击毫不留情的击打在他身上。
可真正击溃他的，是脑海中那张孩童的脸。
哈利……？
哈利。
是哈利！
是他的儿子！
他早就死去的儿子……
无尽的悔恨和绝望像冲破了某个禁锢它的牢笼般凶狠的冲击着詹姆斯的大脑，这令他睚眦剧烈的同时却也头晕目眩。
他像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一般倒在了地上，毫无征兆得让他的对手都是一愣。
“Protego（盔甲护身）！”就在一个阿瓦达索命即将命中詹姆斯时，另外一道咒语率先飞到了他的身上，为他避开这致命的一击。
随后一直在战场中央游走的小天狼星及时赶了过来，与詹姆斯的对手缠斗在一起，将昏迷过去的詹姆斯护在了身后。
而就在战场中央，这短短的几秒钟内战况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高手之间的过招往往瞬息万变，更遑论邓布利多、格林沃德和里德尔这个级别的争斗。
因此当邓布利多注意到詹姆斯的情形而出手相救时，就被里德尔抓到了机会。
他精准无比的利用了邓布利多的这个疏忽。在邓布利多防御别人针对詹姆斯的攻击时，自己也被里德尔锁定。
避无可避。
要问邓布利多后悔吗？
瞬息之间，他想不到那么多，只是身体的本能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
他从不畏惧死亡，他担心的，只是自己死亡带来的影响。
仿佛过了很长时间，仿佛又只是一秒。
想象中的死亡并没有来临。
邓布利多回过神时，刷过眼睑的，是那个老迈瘦弱却依然高大的身影倒下的情景。
衣服脏兮兮的，一点都不像他年轻时那样，精致又讲究。强壮的肌肉被这些年的牢狱生活折磨的一丝不剩，头发更是没法看。
只有那双眼睛，像他们初见时那样……含着笑意。
虽然没有杀死邓布利多，但能弄死格林沃德也足够让里德尔兴奋了，这种刺激的感觉在看到邓布利多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时达到了顶峰。
“啊哈！真是奇妙的一幕！”
“你的手下败将，因为你，在阴暗潮湿永无天日的牢房里度过了几十年的老对手，居然愿意为你送命！”不得不说，格林沃德的举动让同样也里德尔非常不解，这甚至让他忍住了没有继续攻击。“你对他施加了什么魔法？”
他可不相信邓布利多的那个见鬼的“爱”的理论，因此对此事邓布利多施展的这个魔法即忌惮又好奇——能让死对头为你送命，其威力可见斑斓。
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回答。
此时此刻，邓布利多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高锥克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