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赵笑语什么的。
发过去后, 万惜又觉得这话醋味太浓。正当她有些懊恼时,宁恒的下一条短信来了。
宁恒:【不敢了,我还想活。】
好吧,还算有求生欲, 他小命保住了。
事情就这么约定了。
2月2号那天,宁恒直接在奥体中心门口接到了万惜。
仔细掰着手指算起来,两人这又是大半年没见了。
冬日的暖阳斜照而下,路旁梧桐树苍劲的枝干中透出了宁静的金黄。
十八岁的宁恒被那金色映着,整个人干净明亮,有着蓬勃的少年气,低调的肆意与沉稳的张扬。
万惜一时看得有些呆,宁恒上前揉了下她的脑袋:“木着干嘛?”
万惜轻咬了下唇,这才回过神来。
宁恒拦了辆出租车,将万惜的行李放在了后备箱内,正准备关上,万惜忽然想起个事。
“等等!”
她弯着腰,从行李里拿出了一个礼品盒,巴掌大,还郑重其事地包装了番。
“生日礼物。”她笑着递给他。
她笑时,眉眼弯弯,眼里有莹润水光。
让人生出渴意。
司机在催促,宁恒回过神来,拉着万惜坐上了出租车后座。
十八岁的宁恒和十六岁的宁恒一样,仍旧不肯好好坐着,长腿敞开,浑身透着慵懒散漫。他的头靠在车后座上,朝着万惜的方向,恍惚间似乎是要靠上她的肩。
可到底还是差了那么一段距离。
只是若有似无反倒比落在实处更为撩人。
他微垂着头,双眸半敛,更显得鼻梁挺直流畅。手里把玩着那个礼品盒,翻来覆去,漫不经心,始终没有打开的意思。
“快拆开看下呀。”万惜催促。
催了两遍,宁恒才慢条斯理地打开。
礼物是Zippo打火机,复古手雕古银,刻着“No □□oking!”。
贵重谈不上,只代表万惜复杂的心意。
一方面希望他不要再吸烟,一方面又希望在他烦恼时,为他点一根,舒缓郁结。
宁恒将银色打火机拿在手里,打开金属盖子,独特的“咔哒”声响起,转动打火轮,幽蓝火苗骤然在手中升出。
那火苗的光映在他明晰眉目间,却映出了神情寡淡,没有任何欣喜之色。
“你不喜欢?”万惜被宁恒的冷淡神情浸得整颗心都凉了。
“我不想要这个生日礼物。”如果声音是有形态的,那么宁恒此刻的声音便是格外轻薄,完全没有厚度。
“那你要什么?”万惜是压着性子问出这话,感觉喉咙里的火下一秒就要窜上来。
要什么?要不要上天?
这人怎么这么不懂社交礼节,再不喜欢,笑一下很难吗?说声谢谢很难吗?好歹这打火机也是她精心准备的。
此时,出租车开始进入南意山隧道。隧道里的灯并不算明亮,长幽的隧道,晦涩而昏暗。
“咔哒”声再度响起,宁恒将打火机盖上。
没了火光,车内暗度更低,所有物事都只显出了大致的形态。
此时,万惜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手握住。
掌心温热洁净,手掌宽厚有力。
黑暗是有浓度的,宁恒的声音在这浓度里流动,静谧,宁静,又充满着存在感,进|攻性。
“我要这个。”他说。
他要她。
只要她。
黑暗中,人的感官格外敏|感,丝毫的颤|粟都可以感受分明。
宁恒感觉得到万惜的手在发抖。
万惜却没意识到自己的抖动,她满脑子都在嗡嗡响着。就如同好端端走在路上,被人迎面用天鹅绒枕头拍打了下。
天鹅绒枕头柔软,丝滑,充满着轻甜的香气,并不疼,可被拍打的当下仍旧有突兀的惊。
万惜没料到,宁恒会这么直接。
等那股惊散去,她整个人开始发烫,一股股的热从脚心往上窜,直窜到脑门里,整个人都被烫熟了。
直到这时,万惜才忽然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宁恒掌心里握着。她立即想要抽回手去,可他却硬拉着不放。不仅不放,还收得更紧。最终,竟成了十指交握的姿势。
宁恒没有继续逼问万惜答案,再问下去,估计她要窘到跳车。
出租车驶出了隧道,光明如同瀑布,朝着两人倾泻泼来。
万惜终于平静了下来,没有再挣扎。
她很快习惯了隧道外的光亮,就像是早已习惯了宁恒的存在,宁恒的呼吸,宁恒的接触。
其实隧道不过是两公里长,行驶也不过是短短几分钟,但对他们而言,却像是过了一整年。
在隧道的前后,很多东西都已经开始改变。
不论是他们的感情还是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