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必说金器、玛瑙, 还有老国公当年从东海带回来的珍珠。
这些物件,从沈如梦的房间里也搜出不少。
可见平日里,魏氏没少给沈如梦东西。
“这些都是咱们老国公孝敬的,那魏氏倒好, 无论是逢年过节还是国公爷跟小姐生辰,都不见从她手指缝里漏出一星半点儿给先国公的亲生儿女,倒是给二房的人大方!”
云雀回来跟沈如娇汇报的时候,还愤恨难平。
二房和福寿堂的银子倒是没多少,加起来不过才三万两。
可那些个金银玉器,加在一起起码能换二十万两!
这钱拿去给阿猫阿狗,都能换来它们摇摇尾巴示个好,哪像二房和魏氏这般,忘恩负义!
“魏氏这些年倒还算是节省,能留下这些东西算是不错了。沈崇武那个败家的,我还记得,当年他从爹爹那里讨了一整套的黄玉茶具,此次清点的时候你可看见了?”
云雀摇头:“没瞧见,别说黄玉茶具了,奴婢都还记得,有一回老国公身上的一枚上好的白玉佩,夫人才给他挂上两日,就被沈崇武给要了去,奴婢方才去清点的时候特地找了一遍,早没了踪影!”
沈如娇冷笑一声:“能找着就有鬼了,自然是早被他给拿去贱卖了,换来的银子去喝花酒,跟那些个狐朋狗友们挥霍没了。”
她翻看了云雀拿来的账簿,好在姚氏手里头的嫁妆,还能填补一二。
不算太亏。
“让人去给庄子管事递个话,就说我的意思,沈崇武这些年来挥霍了沈家不少的家产,每日需比旁人多做一倍的活儿。至于他那两个儿子,每人每日只能给一顿饭,直到他们一家人偿还了所有欠我的银子之前,吊着他们一口气,务必不能轻轻松松地就死了。”
云雀立即高兴地一笑:“我这就去!”
新买进来的婢女,沈如娇让云雀去调/教她们。
而留下的来的沈家旧人们,沈如娇让管家全都叫了来。
“留下来的,都是我和国公爷信任之人。望你们莫要辜负了我和国公爷的信任。一旦被我知道你背主忘义,轻则发卖北嶂为奴,重则直接处死。”
沈如娇眼风缓缓扫过众人。
“记住了吗?”
“大小姐放心,我等定不辜负大小姐和国公爷的信任!”
沈如娇满意地笑笑:“如此甚好。”
***
忙忙碌碌到半夜,沈如娇才沐浴一番,回到床上,都累得抬不起眼皮来,却怎么也睡不着。
想着父亲和母亲,想着这些年受过的委屈。
如今大仇报了一半,并没有丝毫的喜悦和痛快。
反倒更加沮丧。
父亲这些年对魏氏忍让再三,一直认为自己当年离家与沈老太爷一番争吵,才导致沈老太爷的离世。
可再沈如娇看来,这不过就是魏氏和沈崇武控制父亲,讨要好处的借口罢了。
逝者已逝,谁又能证明祖父的死,到底是因为什么。
沈如娇心焦气躁地在床上翻来覆去,突然听见窗户有响动。
上回在法如寺受了一回惊吓,她睡觉便格外惊醒,一丁点儿细微的响动都叫她心神难宁。
沈如娇从枕下摸出防身的匕首,小心翼翼地屏息凝神,听到床前的帘子被掀开的那瞬间,一刀刺了出去。
“娇娇,是我!”
穆衡一偏头闪过沈如娇刺过来的匕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看到她惊恐的眼神,忙道:“别怕。”
沈如娇惊魂未定半天,看清了眼前人是穆衡后,高高悬起的心方落回肚子里去。
下一瞬,心中复又腾起一丝怒气。
她愤愤地瞪着穆衡:“太子殿下何时学做了梁上君子?不请自来。三更半夜翻入闺阁女子的房中,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穆衡被沈如娇骂了也不恼,反倒带着几分笑和宠溺道:“娇娇骂的是,吓着你是我的不对,不过我是回来探望妻子,又怎能说是梁上君子?”
沈如娇全然没想到堂堂太子殿下还能如此狡辩,瞠目结舌一时间竟没反驳。
外间的云锦听到动静忙掀了帘子进来,一进来就看到小姐握着匕首,而姑爷正握着小姐的手。
“小姐!姑爷!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她一时没去想姑爷为何会在小姐的房里,但匕首寒光森森实在是吓人,她有些拿不准到底是要先叫人进来,还是先冲上去帮小姐推开姑爷。
云锦这一打断,穆衡趁势直接将沈如娇手上的匕首卸掉,匕首咣当一声落地,让沈如娇和云锦两个人都回了神。
“你先出去。”沈如娇冷静下来后,想到穆衡太子的身份恐怕还需要遮掩,便让云锦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