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见他们和好,如今姑爷又要走,她一颗心就跟着提起来。
“我去办些事情,午膳不回来用了。夫人正睡着,你午间晚些时候叫她起来,别误了用饭。”
云锦应了声是,又跟在穆衡身后跟了两步。
“若是小姐醒来问起姑爷,奴婢要怎么回答?”
穆衡顿住脚步,道:“你便同她说我去顾府了,晚上回来陪她用饭。”
一听穆衡晚上还回来,云锦立刻云开月明,露出笑颜。
“哎!奴婢省的了。”
从沈家出来,一直隐匿在暗处的暗卫立刻牵马上前。
“殿下,顾副使已在北固楼等候多时了。”
穆衡挥挥手道:“知道了,我即可便去。”
翻身上马,一鞭子抽下去,马蹄疾驰,不过片刻工夫便到了北固楼。
北固楼的房内,茶已经换了一轮。
顾知涧何时明煜二人淡定地品茶对弈,只有陆聿行在屋内走来走去半刻不得安宁。
“我说你们倒也真沉得住气,不是说太子殿下会来吗?可这距离约定的时辰都快过去一个时辰了,人影都没见着。你们就不着急吗?”
“急什么?殿下在东宫,周围自然少不了冯后和明王的眼线,费一些周折在所难免。不过才一个时辰罢了,竹枝莫非今日还有什么安排不成?”
顾知涧落下一粒黑子,将沈明煜一块阵地杀了个片甲不留,棋盘之上,局势瞬间逆转,白子已现败势。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恢复晚上九点。陆聿行“哎呦”一声, 直接坐到了棋盘之上:“我说,二位,你们难不成真就一点儿都不担心吗?”
沈明煜没好气地瞪了沈明煜一眼:“莽汉!粗鲁!”
顾知涧则慢悠悠地端起茶壶来给桌上的茶杯填满:“有什么好担心?殿下该来的是自然回来, 急也无用,竹之该好好修修性子,如此毛躁, 将来如何能继承陆伯伯的衣钵?”
陆聿行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门外响起脚步声。
他是三个人之中唯一的习武之人,听的出来来者只有一人, 连个随从都没带。
太子殿下难不成是孤身前来?
正想着,门开了。
陆聿行赶紧从桌上跳下来, 准备行礼, 只见门后出现的竟然是沈明煜他妹夫。
他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儿, 长叹一声又坐了回去。
“原来是沈家妹夫啊,吓我一跳。”
穆衡唇角带笑, 看着陆聿行道:“陆公子看到我似乎很失望?”
陆聿行摆摆手:“倒也不是失望,只不过你方才过来时, 我以为太子殿下来了呢。”
说着他扭头小声地同沈明煜道:“今日这个场合也把你妹夫一并叫上了?你对你妹夫够信任的啊。”
倒不是陆聿行信不过沈家妹夫,可知人知面难知心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今日初次面见太子殿下,明王在京中的眼线又众多, 总归是谨慎些好。
等今日回去之后,他定要好好查一查这个鹤九才能安心。
事关大计不能马虎。
沈明煜眼中带了几分戏谑,看着陆聿行道:“瞧你这呆头呆脑的样儿, 估计平日里手里头少不了冤假错案。这位便是咱们的太子殿下,你心心念念了这么多日,竟然还认不出来,当真是枉费你殿前司推按之职。”
“太, 太子殿下?”
陆聿行闻言直接从桌上滑了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穆衡。
要不是他耳力从来都比旁人要好一些,几乎以为自己是听岔了。
可太子殿下跟沈家妹夫……
他在心里将沈家那场婚礼再到今日的事情都滚了一滚,顿时明白过来。
太子怕是早就到了京城,为躲避明王耳目,才借用沈家赘婿的身份遮掩。
这也难怪,此前去洛家赏菊宴的时候,沈明煜让他对他家妹夫多多照拂,勿要让人折辱了他。
再联想到顾知涧这人一向对谁都淡淡的,那日却与沈家妹夫一见如故似的,敢情就他不知道沈家妹夫的真实身份就是太子殿下!
再一想到此前也是他们四人在这北固楼的房中,他似乎曾说过对太子不敬之言。
顿时,陆聿行在十月天里出了一脑门的汗。
暗暗瞪了一眼两个在一旁看笑话瞧热闹的好友,气他们不够义气,这种事情竟不提早些知会一声!
“陆公子可还觉得失望?”穆衡笑意更甚。
陆聿行哪儿还敢失望,连忙向穆衡行礼:“微臣陆聿行,见过太子殿下。”
穆衡一手托住他的手肘,到底没让陆聿行跪下去。
“微服在外,不讲虚礼。”
此刻陆聿行再看穆衡,便也能理解这位“沈家妹夫”身上莫名其妙的上位者之气是从何而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