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大夫哦了一声, 笑道:“大小姐不必担心,姑爷的身体十分康健, 没有不妥之处。连增益进补也可不必, 进补太过反而伤身。”
“当真?”沈如娇闻言不太相信, 同尹大夫道,“您再好好号一号脉, 当真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尹大夫被人质疑顿时生出几分不悦:“老夫行医几十年,从未有误诊漏诊之事。若大小姐信不过老夫, 可以请府上另一位宋大夫一起来给姑爷瞧一瞧。”
沈如娇觉得也对,又让云雀再跑一趟去请宋大夫也过来一趟。
说着,看尹大夫脸色不虞, 她知道像是尹大夫这种有名气又有本事的人,最是受不得被人轻视,又赶紧笑着赔罪道:
“尹大夫您别着恼, 这事儿毕竟关乎我夫君的身体,所以我不得不谨慎一些,还请您见谅,见谅。”
尹大夫倒不是气量狭窄, 只是不满沈如娇质疑他的医术。但听到沈如娇如此说,倒也能理解,毕竟事关大小姐一辈子的幸福,自然得慎之又慎才对。
他这般想着,又抬头看了一眼穆衡,还是得新姑爷面熟。
见沈如娇如此契而不舍,穆衡顿时明白了。
沈如娇是怀疑他有病?
还非得确诊?
穆衡好气又好笑,看着沈如娇问道:“夫人是觉得我有病?还是觉得我不干净?”
“怎么会!”
沈如娇见穆衡误会了,忙露出讨好地笑容,握住穆衡的手,轻轻地捏了捏:“我只是担心夫君这些年吃了不少的苦,怕有什么不妥之处,因此才要慎重一些。”
沈如娇的手跟她的人一样,软软的,宛若无骨一般细腻柔滑,轻轻捏的那两下仿佛是捏在了穆衡的心上一般,又酥又麻。
他甚至感觉到身体又有些不受他控制地紧绷起来。
穆衡活了二十一年,常年生活在道观之中,平日里清心寡欲惯了,自控力也一向不错。
却不想,沈如娇就只这么轻轻地捏了两下,竟叫他一向自傲的控制力土崩瓦解。
想到沈如娇是关心他,虽然被误会了一些,但想到之前他是扮作小叫花的样子入得沈府,沈如娇会这般想倒也正常,便也释怀了。
他无奈地看着沈如娇道:“夫人说的不错。那便请大夫仔细瞧一瞧。”
宋大夫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耳朵也聋。
云雀去请他的时候跟他耳朵边上喊了半天,才听明白是去给新姑爷诊脉。
来了之后看到尹大夫也在,不免疑惑,难道新姑爷的病症很厉害?
尹大夫这么高的医术都束手无策,他这个眼老昏花的老东西过来又能顶什么事?
宋大夫来了之后先问了问尹大夫诊脉的情形,他虽然耳朵聋听不大清,但他跟尹大夫两人有他们大夫之间独特的交流方式,几个词加两个手势,宋大夫便明白了——
大小姐这是怀疑新姑爷的那方面能力不行,才叫了他们两人过来诊断一番。
知道是什么情况之后,宋大夫心里就有了谱,先问了穆衡几个问题。
什么平日里吃什么,初精是什么年岁,可有行过房事,频次如何等等。
头两个问题穆衡还没觉着怎样,越问到后面穆衡的眉头皱得越紧。
怎么这大夫所问皆与房事有关?
再一想道沈如娇对圆房的执着,穆衡突然反应过来。
她是在怀疑自己不举?!
一想到沈如娇觉得他不行,穆衡瞬间脸黑如铁。
若非……他真想亲自好好地让沈如娇知道,自己到底行还是不行。
宋大夫仔仔细细地问完之后,让穆衡将手伸出来他诊脉。
穆衡沉着脸将手伸了出来:“劳烦宋大夫好好诊断一番,让我夫人安心。”
他将安心二字咬得极重。
沈如娇浑然不觉,还跟着一起点头:是是是,宋大夫一定要仔仔细细地给阿九瞧一瞧,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宋大夫不知小夫妻间的涌动,只闷头号脉,半晌笑着捋胡子道:“姑爷身子骨好得很,若是泄身太快也属正常。男子初次行房难免紧张,往后就会好了。大小姐尽可安心。以姑爷的体魄,肯定不出半年就能有喜讯!”
因为耳聋,宋大夫说话的声音格外大,几乎是喊出来,别说是屋里的人,即便是屋外路过的婢女小厮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穆衡:“……”
沈如娇:“……”
沈如娇再不在乎颜面,也没想到宋大夫竟然直接把话就这么喊了出来,还是当着穆衡的面,顿时满脸通红,用力咳嗽了一声。
在穆衡黑如铁的脸色中,沈如娇匆忙谢过了两位大夫,让云锦送他们出去。
待尹宋二位大夫被云雀送出去,沈如娇明显地感觉到身边的穆衡气压极低,莫名地感觉到穆衡的气场有些强大,甚至带着一股压迫感,让沈如娇有些不由自主地感到忐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