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还没开口,就听见电话那头庄辰的声音,“宋瑾,不要担心,我没做错事。我现在在警局。明天可能不能赶过去跟你一起出差。你不要急着出发,先在家待着,等事情处理好了,我跟你说。”
这是被带来警局的路上,庄辰想到的,也是最担心的。其他人的看法,他一向不看重,只担心宋瑾看见消息受到冲击。
在路上打完电话给钱翰,让他帮着找律师,手机就被警察以调查的名义拿走了。随后一直在被警察问话。
宋瑾听完,心稍微安定了点,镇定地说,“好,我相信你。你不要着急,冷静。没事的,跟警察讲清楚。庄辰,你记住,我一直在。”
这是宋瑾看到消息后都没动摇过的念头,她认识的庄辰绝不是这样的人。
但是她现在很担心他的情绪。
这样的事对一个老师的形象有多大的影响,宋瑾很清楚。就算事情被澄清,以后庄辰身上都要背负这样莫须有的罪名,风评在很长时间内都会被误解。
宋瑾没有耽误,立刻订了去A城的机票,她没跟“老大”说具体情况,只说学校有事,她需要马上回去一趟。
“老大”没迟疑,连夜送她去机场。
最难熬的时间是飞机上,被迫中断了跟外界的通讯,什么也不清楚。
只有干着急,急的她望着黑漆漆的天空默默落泪,泪如雨下,前方依旧是一片漆黑,如墨一样,重重围绕,望不到尽头。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这份职业他看得这么重,原本应该一身坦荡做自己喜欢的事,现在却要经历这样的事。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谁要这样针对他?一个学生就有这样的胆量随便污蔑一个老师?是不是以为学生是弱势群体,她这样闹,不管怎样都会有不知情的人被带进去同情她?从此庄辰的形象就这样被毁了?
宋瑾冷静下来,慢慢思考背后的事情,觉得这件事应该没这么简单。
这会只希望庄辰的情绪能稳住,不要崩溃,等她赶到。宋瑾一路上都在流泪, 但是下了飞机,她就擦干了眼泪,没再流过一滴泪。
到地方是凌晨三点。灯火通明的机场像白昼, 闷热潮湿,像把人闷在一个透明罐子里。
快速出了机场,打车, 一路上,她都在催司机用最快的速度。
午夜,大街空旷寂寥, 一排排路灯不停飞速倒退。路灯的光芒在车窗玻璃上被切割成无数道光线,让她忍不住闭上眼。
哭得太久, 眼睛很疼。怕庄辰在睡觉, 不敢打电话过去。同时也希望他睡着了。
她上飞机前就给钱翰打过电话, 被告知的是庄辰已经接受完调查,回了家。之后还要陆续配合调查。因为对方一口咬定被骚扰。
到了门口, 刷开指纹门进去,把行李箱放在玄关, 踢掉鞋,光脚直接快速冲上楼,进卧室, 没人,推开浴室门,也没人。
心不由的提起来, 浑身发冷哆嗦。七月天热心冷。
飞快去了书房,停顿了一秒,压下门把手,打开就看到了坐在书桌后, 穿着黑衬衫的高大挺拔的庄辰,心终于落地。
听到动静的庄辰咻地抬起头,眼神泛冷,闪着寒光,看到面前的人,一秒收起表情,站起来,然后不动声色地把手腕背到身后,牵强的扯了扯嘴角。
但是这一幕没逃过宋瑾的眼睛,走到他身边,也没说话,拿过他背后的手,把袖子卷起来,看了几秒,内心如江水般翻滚,用力压下眼泪,很镇定地说,“医药箱在哪里?我给你包扎。”
说完,环视书房,拉开书桌边的抽屉寻找,从里面找到了一个小型医药箱。
牵着庄辰的手,到书房沙发坐下,拿出棉签,擦干血迹,打开碘伏,慢慢擦拭消毒,“会有一点疼。”
庄辰一直看着宋瑾,看到她看见他手腕上的伤口时,眼睫轻颤,强迫自己镇定的样子。看到她冷静给他消毒包扎,但是她紧握棉签的手骨节发白,微微发抖的样子。
她全程没问为什么,也没指责他,更没有哭喊着骂他。
她从看见到接受可能花了不到一分钟时间。
然后听见她笑着说,“我现在做的像不像之前我摔倒的时候,你给我消毒包扎?好像时空轮回一般,庄辰,我们扯平了。下次我需要你这样照顾可能要等到我生孩子了,我们就一次换一次,好不好?”
宋瑾知道以后可能还会发生这种情况,她不希望庄辰因为今天她看见了,觉得愧疚,给自己更大的负罪感。所以就用这样一套说辞,让他做得这件事看上去合理一些,心理压力小一点。
宋瑾一边说,一边给他包扎,最后系紧纱布的时候还特地绑了个小蝴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