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祯不说话。
姬昭著急:“太子殿下?”
宗祯终于开口:“周良娣跌倒,你倒是急得很?”
什么跟什么啊?!姬昭只觉得莫名其妙,本想克制一下,听了这句话,也生气了:“我不该急吗?!”
正常人看到有人摔倒,都会想要帮忙的吧?!
姬昭生气地继续伸手要去扶周良娣,周良娣却吓得掉下眼泪,转身扶着椅子爬了起来,朝珠帘内福了福:“妾告退!”
说完,周良娣跌跌撞撞地立马跑了。
“哎?!”姬昭担心地想要追上去看看,宗祯又冷冷道:“驸马果然急得很。”
阴阳怪气什么啊?
姬昭停下脚步,往回走了几步,走到珠帘面前,气道:“太子殿下,周良娣好歹是你的女人,你就不能多体贴几分?”
女子本来就不容易,尤其是封建社会的女子。
宗祯却道:“似你体贴周良娣那般?”
“…”姬昭忍了半晌,才没把“你有病吧”这句话说出口,因为太子是真的有病,说这样的话并不好,是不尊重人,是戳人心口。
姬昭站在原地,生着闷气,珠帘内,宗祯也没了话音。
气了片刻,姬昭也待不下去了,他不情不愿地又行了个礼,闷闷道:“既如此,姬昭先告退!”
“站住……”宗祯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姬昭有些不耐烦。
宗祯更为不悦:“这便是你同我说话的态度?”
姬昭忍了忍,忍不住了,不满道:“我好好同你说话的,是你看我不顺眼!我又没有其他想法,看到周良娣跌倒想扶她起来罢了!是你不知道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是你想太多!”
还想算计他!
宗祯听到这番话,只觉得面上火辣辣,心里更是沉沉重重,好似被说中心事。
姬昭不服气地再道:“我可有说错话?姑娘家本就不易,你何必那般刻薄!你对我没有好脸色也就罢了,对周良娣何必也要如此呢?对你的女人好些吧!你——”
“闭嘴……”宗祯气得心口疼,打断他的话。
“闭嘴就闭嘴……”姬昭虽这么说,却满脸嫌弃。
宗祯看着他嫌弃的脸,冷静全无,又冷道:“退下……”
“退就退,我这就滚!”姬昭说完,转身就走,“求之不得呢!谁乐意来啊!”
宗祯气得用力咳嗽,差点要咳出血,保庆赶紧跑进来,给他倒茶,被他推开,保庆才小声道:“殿下,驸马走了。”
宗祯渐渐停了咳嗽,抬眼,望着姬昭原先站过的地方。
又是片刻,程深进来,行礼:“殿下,驸马送来的东西……”
宗祯这才回神,拿起茶盏喝了几口茶,忍下咳嗽,轻声道:“抬到书房去吧。”
“是!”
小太监们将箱子抬到书房,宗祯回到书房,叫人都出去,自己开了箱子看。
保庆与程深守在门口,两人商量着可要去叫御医,最后觉得,还是再观察一下,否则又要惹殿下不高兴。
程深小声道:“真是怪了,殿下明显是惦记着驸马的,早上问了好几回驸马进宫不曾,更是早就派了人去陛下那里守着,怎会闹成这般?”
“我怎么知道!”
程深再道:“那过几日,端午赛龙舟,驸马可要去看?棚子,我可都搭好了,殿下交代过,我亲自去看着人搭的,最好的位置。”
“不知道这次两人又要闹多久的别扭呢!”
程深一想,反倒笑了,可不是么,好似那闹别扭的孩童。
其实,宗祯也不知自己发的哪门子的神经。
原是想着,今日姬昭过来,好好同他说一说桂州的事,也想再听一遍姬昭亲口说路上的风景,姬昭进来时,看得出来不太高兴,怕是还对他有怨言,却还是挺乖的,也乖乖地好好行礼了,想必说几句话哄一哄就能露出个笑脸。
他挺喜欢看姬昭笑的。
再把要去看龙舟这件事告诉他,更是要乐得找不到北了吧,他就喜欢玩。
怎会如此呢。
怎么就吵起来了?
宗祯皱着眉头从箱子内拿出把折扇看,心里烦闷,他当然知道姬昭与周良娣之间没有任何不轨,姬昭也没有与周良娣勾结,他就是看着姬昭对周良娣笑得极为碍眼。
宗祯展开折扇看,皱着眉头,想不通。
想必还是觉着姬昭多管闲事,怎能说出“好歹是你女人,你就不能多体贴几分”这样的话来?周良娣是东宫的人,关他姬昭什么事?要他姬昭送什么礼物?这叫窥探东宫。
这么说着,宗祯便看到箱子里的一盒绢花,一看就是女子所用,他拿起就想叫人给扔了。
转念一想,好歹是姬昭送来的,又留了下来,将之塞进箱子最深处,眼不见为净,反正绝不会给周良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