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可是我看郑王府没有那个心思。”
“即便你亲眼看到,谎言终究是谎言,同样,哪怕没瞧见,真的也不可能变成假的。”殷老太爷笑,“我的昭哥终究是个心思纯澈之人啊。”
姬昭也笑:“这就是傻吧?”
“哈哈!”殷老太爷爱惜地摸摸他的头,“你这叫纯澈,你娘亲也是如此。”
“只可惜我从未见过她……外公,您说,我娘亲真的不在了吗?”
殷老太爷面露向往,看向窗外:“我相信你娘亲只是悄悄出了趟远门,总会回来的。”
殷家始终没给殷莺立墓立碑,仿佛这般,殷莺就还在,不少人暗地里笑话他们,姬昭认为,殷莺应当是真的不在了,只是老人们接受不了,这又有什么不好?人总要留个念想,就当殷娘子还在吧。
静了片刻,殷老太爷再度说起太子:“他要的不仅仅是皇位,还有真正握在手心的权力,我朝相权、皇权太不平衡。动郑王府不过是第一步,你看,余家这次便受了重创,他们家最优秀的大郎君直接给折进去了,下一个就该轮到文家了。”
姬昭不可思议:“你说上次的事,是他一手促成还好说,这次的事也跟太子有关?难不成,刺客还是太子派人去演的?”
殷老太爷皱眉:“这个我倒不敢肯定,其实我也纳闷着,太子是从哪里挖到秦法这号人?兴许此人真有什么厉害处?想要立秦姑娘做侧妃,没准真正之意在秦法。”
这个问题,姬昭是有话要说的。
他心情低落那阵,将太子想得极为阴险,与外祖父一个想法,认为太子一步步都是算好的。
可是现在的太子又令他迷惘了,兴许太子也的确是喜欢秦姑娘呢?那天,陛下提到秦姑娘,也是巧合呢?
因为事涉秦文,他发过誓,不告诉别人此事,哪怕是外祖父,他也没有说。
殷老太爷再道:“这次的事,我猜测,杀秦法的是另一拨人,只不过太子巧手利用罢了。”
姬昭抖了抖:“还是这么复杂,亏我昨天还以为他转性,那他往后还会害我吗。”
殷老太爷看着他笑:“他既然能当你面说出这些,远了不好说,近期应当不至于再利用你,往后他的重心应该在文家,先把这两家搞下去,后头的事才好办。”
“可是文家会没有察觉吗,不会提防?这也不是普通人家。”
“呵呵,会啊,但是太子妙就妙在他一直在暗处,从未明面上出过手,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会做什么。文余两家也好,朝中部分官员也好,一门心思钻在权势中,我朝如今相权独大,他们再谨慎,也从未真正将陛下与太子放在眼里,心早就大了。他们早已忘记,太子终究是半君,是君,文宰相再厉害,再轻狂,也是臣,永远占不了大义。”
外祖父又拍拍他的手:“且看着吧,还有郑王府那处,也到了解禁的时候,我猜太子会用四公子宗语,晾着郑王,你就当看戏,喜欢和他们家五公子玩,那就玩,不碍事,往后啊,热闹着呢。”
姬昭其实对这些热闹没什么兴趣,外祖父虽说远离朝堂,这样的家世与身份,不可能真正脱离其中,也是真的很感兴趣,聊起来便有话说,姬昭只想离这些破事远些,再远些。
既然外祖父也说太子近期不会害他,那他就放心了,最好太子往后再也不理他,也别叫他进宫。
外祖母、舅母们与公主明日才回来,姬昭本想留下来用晚膳,拜见外祖父的人却是络绎不绝,外祖父比他忙多了,姬昭便先告辞,回家太早也没事干,枇杷巷昨晚刚逛过,没地方可去,他便叫马车在街上绕了几圈,听到杂耍艺人唱戏,叫马车停下来,他听了一段。
尘星道:“对了,郎君说要买个戏班子回来的,我这叫殷鸣去打听。”
“不用……”姬昭乐哉乐哉道,“哥哥说他帮我找。”
“好吧,那郎君要不要吃什么,我去买?”
“城里出名的吃食我都吃过了,不过如此啊,还不如枇杷巷口的鸭血粉丝汤呢。”
“我看看这四处可有什么新奇的吃的……”尘星说着就掀开帘子,探出头去看,“哎?!那是不是何七娘啊!”
“哦……”姬昭不在意。
“她似乎跟人有所纠缠!”
姬昭这才凑过去看了眼,果然是何七娘,孤身一人,正被几个小厮样的男子围着,她被逼得直往巷子里钻,虽是闹市,显然没人乐意管这样的事,那几个小厮都很强壮,一看就不好惹。
姬昭叹气:“女子长得太好,有时候也是罪过啊……”
“她怎么没带护卫呢,郎君,咱们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