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意的吧?
就是故意的!
他着急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出的京?到了哪里?府上可有程仪送上?”
得知他们也刚走了半个多时辰,应该离城门不远,勉强不算是出城吧?姬昭立即打算去追宗谚他们,好歹是他来到这里唯一的朋友。
宗谚他们回封地,要摆王府仪仗,行路缓慢。
姬昭没用多久,就追上了他们,离城门的确只有两里路,听闻他追了过来,宗谚赶紧叫停,从车驾上跳下来,姬昭也急急跳下来,两位好朋友相对半晌,说不出话来。
两人也是这时才发现,彼此还挺想念的,这阵子一起瞎逛,还真逛出了感情。
宗谚握住姬昭的手反复地摇:“我给你写信,你要记得给我回信!明年我还会来的,到时候我们去你的庄子里耍,我们吃鱼羊锅子!我们泡温泉!”
姬昭用力点头:“我今年采雪酿梅花酒,埋在梅花树下,等你明年来喝!”
直到宗谧来催,宗谚才依依不舍地放下姬昭的手,姬昭一直以为宗谧只是个侍卫,说道:“你明年也一定要来啊!和你们公子一起来!我们再一起去枇杷巷淘逍遥子的书!”
宗谧的心间忽然涌出几丝苦涩,他不会再来了,除非——
姬昭后退,朝他们挥手:“快走吧!明年见!”
宗谚爬上马车,从窗户伸出手来,往后探出脑袋,不时朝他挥手,姬昭跟着一起挥手。
宗谧骑在马上陪在马车旁,到底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姬昭站在一片红枫旁。
从此,美好这个字眼在心中便有了画卷。回城的路上,姬昭的兴致便不太高。
尘星知道他不高兴,想着法子逗他高兴,他也不笑。姬昭低头,玩着腰上的那枚玉佩,他的确很喜欢这个,是块白玉双鱼佩,做工极为精细,他还特别请府里的丫鬟帮他打了个漂亮的络子配呢,况且他的确要留着等着那位哥哥找上门来的,怎么可能送给别人。
是太子不讲道理,枉他先前还觉得太子人不错。
“郎君!”殷鸣在外叫他。
“怎么了?”
尘星掀了帘子,殷鸣笑着让开身子,指着道旁林子:“郎君您瞧,那里有几株红枫还长着,长得极好的。”
姬昭凑过去看了眼,果然,红枫似火,极为漂亮。
“郎君下来看看吧?”
姬昭知道他们是想逗自己高兴,到底还是跳下马车,已经有好些人在赏枫,见他们一行非富即贵,纷纷让开,姬昭身边反倒空了。
姬昭围着几棵枫树转了一圈,倒是真看出了兴致。
若是他会作诗就好了,还能即兴赋上几首,然而他不会啊。
尘星道:“红枫真好看,郎君,今年已经过了季节,明年咱们府里也栽几株吧!”
“好啊……”
“郎君!剪枝回去插瓶吧!”
姬昭本想拒绝,却也实在觉得这红枫美,他应下,与尘星挑了好久,挑中他们认为最好看的一枝,美而有意,殷鸣用剪子剪下,姬昭高高兴兴地抱着上车了。
姬昭不是心思很重的人,他的不高兴后来就散了。
他甚至又开始反思起宫里的事来,没办法呀,他的小命还在那位太子的一念之间呢,他的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呢。
太子没理,也有理,谁让人家是太子,是他领导呢。
他今天好似的确不太礼貌,临走的时候甚至连招呼都没好好打。
姬昭反复思索一路,到了家门口,要下车时他看看手里的红枫,思索片刻,叫来红色包装的可乐,将红枫递给他:“送给太子殿下!”
就当赔罪好了,千万别杀他,让他多活几天。
可乐等着他继续吩咐,送礼去,好歹要说几句话吧?
然而姬昭什么也没说,跳下马车,进了府里。
可乐只好骑马往宫里去了。
宗祯放完箭,又骑在马上跑了半个时辰,正打算回去用午膳,用完午膳好看奏章。
程深来报:“殿下,可乐来了。”
宗祯皱眉:“他怎么又来了?又来送梨?全都扔了……”
“不是,这次送的不是梨……送梨的一直是芬达……”
宗祯这才发现,好像的确如此,姬昭送东西,固定的人会送固定的东西。
“可乐就在靶场外站着呢。”
宗祯往外看一眼,果然见到可乐。
程深朝他招招手,可乐跑来,摆了满脸的笑,他们驸马没话说,他可不能没有,只好没话找话说,红枫递上前:“驸马剪了一枝红枫,送给殿下。”
宗祯看他手上的枫叶枝条,的确不错。
可乐见殿下不曾发怒,再笑:“驸马挑了很久呢!”
宗祯的气在练完箭后几乎就没了,便赏脸问了句:“哪里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