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四处张望。
班里都是埋头学习的同学,哪里有什么老师。
顿时知道自己被耍了,易初语气恼地转过身去,看着咧着嘴笑得前俯后仰的肖楚言,瞪着他。
肖楚言前倾着身子,一手撑在书桌上,笑得像个无赖,压低声线:“读书就要有读书的样儿,你看看你现在,成何体统。”
他话中带笑,听起来极其的不正经,虽然是在教育易初语,却完全没有责备的意思。
易初语拿他没办法,只能撑着眼干瞪他。
高三上学期临近期末,易初语发现平时精力充沛的肖楚言心情好像不大好。
她摸出口袋里所剩无几的奶糖,悄无声息地放在肖楚言的抽屉里,还特意去图书馆里找到为数不多的几本故事会。
易初语将里面的冷笑话或者是段子都看了一遍,在课间的时候讲给肖楚言听。
只求博得他一笑。
一开始,肖楚言只是冷着一张脸勾起唇角,扯出难看的笑容。
后来,慢慢地被易初语逗笑。
高三上学期结束,易初语和肖楚言的关系突飞猛进。
相反的,孟园由于要准备艺考,在校的时间越来越少,逐渐和易初语疏远。
高三下学期开学,距离高考越来越近,大家有了要埋头苦读奋发向上的干劲。
开学第一天,易初语看见了肖楚言的校服上那抹显眼的痕迹,是上学期期末考试结束,他们班级在食堂包饺子,她一个不留神,拿着酱油和醋撞到他,手上的东西打翻,弄脏了他的校服。
她本想帮肖楚言拿回去家里洗干净,被他拒绝了。
现在一看到这团浅浅的污渍,易初语心生愧疚:“你的校服……”
肖楚言一听,放下手中的笔,岔开腿坐着,像个审判大爷,好整以暇地瞅着她,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易初语站在,比他高出一截,处于高位,却微小,“要不我赔你一件?”
据她所知,肖楚言似乎有轻微洁癖。
他的脚尖轻点地,漫不经心地答道:“赔校服就算了,要不这样吧。”
他朝着易初语勾勾手指,一副我很好商量的余地。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易初语顺从地低下身子。
只听见他在耳边讲到:“赔我个女朋友吧。”
易初语嚯地挺直腰背,被他的话震慑住,愣是没回过神,宕机的脑子弹出他刚刚说过的每一个字。
误以为他是开玩笑,干笑着。
谁知肖楚言似乎是认真的,跟她打着商量:“怎样,考虑一下。”
易初语扔下一句“神经”,坐在座位上收拾,动作幅度有点大,暴露了她心绪不宁的状态。
之后,他没再提过这件事,不过看易初语的眼神却不像往日,带了些别人都不懂的情愫。
肖楚言买了新的校服,但依然穿着那件有污渍的旧校服。
班级的同学都不明白,明明有新衣不穿,还总是穿着脏兮兮的旧裳,甚至有点四处张扬的架势。
体育课上,男生们分组对打篮球。
两场下来,肖楚言大汗淋漓,弓着腰双手插在膝盖上,喘吁吁。
他干脆利落地脱下校服,朝着易初语的方向走去,还有三米的距离,喊一嗓子:“易初语。”
蹲坐在树荫底下和同学聊天的易初语顺着他的声音寻去,不明所以地看他:“什么事?”
肖楚言将手上的校服卷成块状,妥妥一抛:“接着。”
没反应过来的她接了个满怀。
做完这些,肖楚言挑着两边的浓眉,“帮忙拿一下,谢啦。”
身边的同学纷纷调侃,易初语羞得想钻进地洞。
易初语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和他在一起了。
高三是一条宽阔的大河,游过去的都是勇者,人人都争做勇士,竭尽全力地渡河,朝着梦想的彼岸奔去。
肖楚言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除了高考成绩要优异之外,还需要强壮的体魄。
体能测试也是不容忽视的一项。
只要有时间,肖楚言就会在塑胶跑道上跑步。
身为他的女朋友,易初语时常陪他在运动场上训练。
“时间到。”易初语看着手上的表喊道。
距离终点还有一步之遥,肖楚言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呼吸。
易初语转着表,笑吟吟:“你还差0.5秒就比上一次进步了,可得多多加油哦。”
肖楚言缓了一会儿,坐在地上,黑黝黝的眼珠子转了转,露出狡黠的笑。
带着十八岁少年的活力与圆滑。
“没奖励,进步确实有点难。”
他惋惜地说着。
易初语顺着他的话,问:“要什么奖励?”
等的就是这句话,肖楚言半眯着眼眸,“不如我进步一次你就亲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