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肖楚言所说的,书房用来放置办公需用的重要文件,而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看的书都放置在卧室里。
在衣柜的旁边有一个小小的书架,上面排列着不计其数的书籍,大部分都跟刑侦有关。
这本书肖楚言应该还没看完,放进书架里不合适,那就搁在床头柜上好了。
易初语走到他的床边,将书放好,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床头柜最下格的抽屉。
上次离开他的房间时,好像瞥见肖楚言将那个承载着他们过去记忆的MP3放进最下方的抽屉里。
一双无形的手捂着易初语的耳朵,断绝了她与外界的联系,亮堂堂的室内,任何细小的动作都被无限放大。
脑中乱糟糟的一团,只有那些破成碎片的回忆侵袭着她的脑神经。
易初语蹲下身,双手不受控制地拉开抽屉。
抽屉里很干净,几乎没有过多的东西,只有一张白纸和MP3。
MP3被拿起来。
垫在下层背遮挡的字显露出来——出租合同。
熟悉的封面。
易初语的心咯噔一声,过去三个多月的点滴一帧一帧地回放,存在心中的疑惑和奇妙的幻觉,一下都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她会在对面住的时候联想起肖楚言的家,为什么对面的家具和肖楚言的相似度如此高,为什么搬进去搬走都由肖楚言说了算,为什么租金格外的便宜。
凡事都不是没有缘由的,一切有迹可寻。
女人的直觉,多多少少都是可信的。
易初语觉得一阵凉风吹来,却感觉不到寒意,反而生出一股暖流。
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呢?
联想起刚开始他们的相处情况,易初语释然了。
当时她是那么迫切地不希望欠肖楚言的人情,而肖楚言想不动声色地关心她,将她庇佑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这个执拗的男人,处处都在为她着想,处处都不舍得她。
易初语拿出合同,翻开第一页,最显眼的位置是他们两个人的亲笔签名。
房东那一栏写得清清楚楚——肖楚言。
龙飞凤舞的字迹。
易初语红了眼眶,一双杏眼弯成月牙状,晶莹的泪珠在打转,脸上是又甜又涩的笑容。
嘴上嘀咕着:“队长,你怎么这么多秘密?”
那些遗忘过去,徒留肖楚言独自承受的苦涩和难受袭上心头,让她无地自容。
一颗滚烫的晶莹从她的脸滑落,滴在那白纸黑字上,肖楚言的言被泪珠晕开,变得模糊。
不知道在肖楚言的房间呆了多久,易初语才将东西都放回原位,蹑手蹑脚地离开。
餐桌上的蛋挞早就凉了,客厅里氤氲着香味。
易初语有种人生走到尽头的错觉,渡了那么久,尘埃落定,她找到可以终生停靠的彼岸了。
她想,这世上再也遇不到像他这般美好的人。
心绪复杂难言,易初语恍神地走进厨房又走出来,其实,她也不知道到底想干嘛。
好像,有一点想要见到他。
好像,不止一点。
按捺住那股冲动,还有二十分钟他就要回来了。
易初语的手在将蛋挞装进纸盒中,眼神却没离开过挂在墙壁上的时钟,只期盼着它再快点,再快点。
望眼欲穿,那扇门终于被人从外面推开。
她丢下手上的东西,一溜烟地跑到玄关处,满心欢喜地来到他的身前。
不管不顾地撞进他的怀中,搂着他。
被抱了个满怀的肖楚言蒙了一瞬,刚从外面回来的他风尘仆仆,周身带着风的凉意。
立冬时节早已过去,室内和室外的温差越来越大。
肖楚言想要伸出手去摸摸易初语的脸颊,却顿住手,自己刚刚开车时将车窗完全打开,现在手都是凉冰冰的。
手换了个方向,握住她的纤细的肩膀。
另一只手将钥匙搁在鞋柜上,铁质钥匙之间的碰撞,响动清脆。
没等肖楚言出声。
易初语仰着头,下巴抵在他的胸前,粲然一笑,宛如一泓清水的双眸都是花满枝桠的曼丽。
红唇一张一合:“队长,我能亲你吗?”向来规规矩矩的女友忽然提出这么个请求, 饶是肖楚言再怎么猜测,也不可能预估到这个结果。
肖楚言擒住易初语肩膀的手脱力地顺着重力自然下垂,勾着唇边的笑容, 淡然地笑着。
二话不说, 弯下腰,满足女友的小心愿。
比起之前的被动,易初语这会儿不甘示弱, 那份合同给了她足够的勇气,鼓舞着她。
她在肖楚言的薄唇一贴上来时就主动出击,伸出柔软的小舌。
双手攀上他的脖颈, 闭着眼睛去体会这个深吻。
易初语很细致地将肖楚言唇上的每一寸都舔过, 用心地感受着他唇畔的纹路,按部就班, 一步一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