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被子上的双手握成拳头,白皙手背上的青筋浮现。
噩梦缠绕着她,勒住她的咽喉。
忽地,易初语尖叫一声,睁着大大的眼睛,惊恐地看着天花板,眼睛却没办法聚焦。
闻声而来的肖楚言猛地推开门,冲到易初语的床上,握紧她的手。
气息紊乱:“怎么了?”
双目无神,隔了好一段时间,易初语才缓缓地转过头看向肖楚言,反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脑袋。
艰难地开口:“我做噩梦了。”
肖楚言应该是一听到易初语的叫喊声就从床上起来,头发凌乱不堪,衣衫不整,颇有种不修边幅的感觉。
可易初语已经没有心思去遐想这些,满脑子都是刚刚梦中的画面,有人躺在满是鲜血的水泥地上,浑身都是喷涌而出的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晚发生的事情,才做这样的噩梦。
对于自己的情况,易初语是知晓的,在高中之时,她的承受能力比较差,不然也不会因此而失忆了。
可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怯畏得不敢回头的女孩了。
肖楚言一手捋开贴着她脸庞的发丝,抚上她的脑袋,轻柔地摩挲着,安慰道:“没事,都是噩梦。”
声音温柔得不像他平日里的作风。
他侧躺在易初语的身旁,一手揽着她,一手握紧她的手,给她以力量。
易初语缓了一阵子,稳下心神,扬着头看向他。
周围很暗,肖楚言的脸总是绕着团团的黑,可他的眼睛却很亮,像是炽热的太阳,带来了暖阳。
易初语愣愣地开口:“你不回去睡觉吗?明天你还要早起去警局。”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尤其是后面的那句话。
肖楚言抚上她的脸蛋,轻轻地捏着,“陪你睡。”
这三个字好像带着火花,烧得易初语面红耳热。
惊吓过后,是满溢出来的羞赧。
易初语避开他灼热的视线,盯着眼前盖在两个人身上的棉被,徒留一个发顶给他。
低得像是蚊子叫:“不用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肖楚言抓住她的手忽地松开,从棉被里伸出来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将头往他那边抬。
眼前是肖楚言突出的喉结,距离他的鼻尖很近,只要她在往前,就能吻上他圆滚滚的喉结。
隔着几根发丝,他在易初语的额头落下一吻。
温热的唇畔从额头开始亲吻,接着是眼睛和鼻梁。
他一张一合的嘴吐出温热的气息:“别怕,我在。”听着他低沉安稳的话语, 易初语不再害怕,只是心跳因为他的话变得更加紊乱了。
两个人相拥着。
易初语清醒了好半天,最后挨不住困意, 上下眼皮在打架。
最后, 闻着他身上清香的气息,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 渐入梦乡。
这一次,她没有做噩梦,相反的, 易初语在美梦中渐渐地展开笑颜。
睡了个很长很久的觉, 易初语翻了个身,小臂露出棉被, 抱着枕头。
意识慢慢地回笼。
她睁开眼睛, 看着对面空荡荡的, 只有一床被子盖在她身上, 肖楚言早就没了踪影。
易初语懒洋洋地摸上昨晚肖楚言睡过的地方, 他的体温一丝一毫都没有残留, 是凉冰冰的,应该很早就离开了。
一想到昨晚, 她竟然笑出声来。
在床上发了很久的呆, 易初语慢吞吞地起床。
走出客厅看挂在墙壁上的时钟,临近十点钟。
没想到她睡了那么久,有种自己睡了一个世纪的错觉, 全身舒爽了不少。
连着两天,肖楚言每天煲汤,不是猪骨汤, 就是豆腐鱼汤。
肖大厨嘴上没说,易初语可都清清楚楚,细节控的肖队长在给她补身子呢。
易初语喝完一碗豆腐鱼汤,抽一张纸巾擦擦嘴,不自觉地打了个饱嗝,尬笑两声。
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羞得抬不起头,现在不会了。
肖楚言又给她盛了一碗。
易初语咂咂嘴,实话实说:“我饱了。”
“上个厕所就没了。”
“我刚刚都打嗝了。”
肖楚言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我听到了。”
易初语认命地将最后一碗一饮而尽,这会真的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摸着自己的肚子,“最近喝了好多汤。”
“给你补补身子,看看还能不能长个子。”肖楚言笑道。
易初语哭笑不得,她今年都已经24岁了,这种年纪还想着长个子?怕不是痴人说梦。
不过长个子还是有可能的,大学时期,她就听闻舍友说,她妈在生了她之后长高了几厘米。
“都这个年纪了没得长了,倒是生孩子之后可能会长一点。”易初语自言自语似的说着。